”
萧焱一怔:“殿下的意思是……”
她好像明白,却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明白了。
按照萧焱的心思,此次此刻,该是展现强盛稳定,让西域不敢再犯才是王道。怎么听着萧虞的意思,却是要和她背道而驰呀!
萧虞冷笑连连:“我哥哥如今生死不知,孤又岂能容罪魁祸首安居乐业?”
萧焱知道,作为瑞王,她应该反对的。因为对如今的兰陵郡来说,稳定才是最保险的。
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实在是抵挡不了为子报仇的诱惑。
他们萧家的人,骨子里就流淌着不安分的血液,无论表面上多么成熟稳重,天性里的任性与不管不顾却始终不会消去。
“好,一切皆照殿下所言!”
***
接下来的一切都如萧虞所料,西域的几个大国果然按耐不住了,再一次组织了联军,趁夜叩关。
萧虞要的只是一个攻打西域的借口而已,自然不会有什么故意示弱、诱敌深入的事情发生。
几乎是在西域联军往晋军暂时驻扎的天香国的城墙上射出第一支箭矢的同时,城门便已打开,无数磨刀霍霍的晋军在刀盾手的掩护下,如狼似虎地冲了出来。
先是一阵□□投掷,又是一阵箭雨回击。趁着西域联军混乱的空挡,刀盾手撤去,骑兵策马疾驰,很快便与西域联军短兵相接。
城门在他们身后关上,晋军由宁王世子亲自带领冲杀,传说中缠绵病榻疑似命不久矣的瑞王殿下也身姿矫健地出现在了城头上。而站在瑞王殿下身侧的,正是当朝储君。
一时间,晋军气势大盛,以一当五,几乎是压着西域联军打。
西域联军很快就败退了,鸣金收兵。
可是,这一次晋军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跟着收兵,而是一路追砍,竟是直接夺了临近天香国的云母国。
西域不比大晋男女平权,虽然因做了多年大晋属国有所影响,但总体来说还是男尊女卑。西域诸国春生秋灭,不知凡几,却甚少有哪个国家是女王当政的。
好巧不巧,这云母国便是历代都由女主当政。
因着这一政策,云母国历来都被西域诸国视为异类,许多事情都不爱带云母国玩儿。但这次攻打大晋,他们却又要求云母国出钱出兵。
云母国现任的国王不过二十三岁,最是年轻气盛,自然气不过。
但云母国虽然不弱,却也比不得那些经营多代的大国,她只能忍气吞声。
常言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云母王既然有烦恼,自然就会有谋士给她出主意,为主分忧。
那谋士并不觉得西域联军会是大晋的对手,他甚至对大晋种种示弱的举动心中存疑。
但这些,她都没有当众说出来,而是私底下告诉了云母王,并向云母王建议:“可以在西域联军兵败的时候,截断他们的后路,借此向大晋投诚。”
“可是,毕竟西域才是咱们的根基。”云母王有些迟疑。
“大王糊涂呀!”那谋士道,“咱们本来就是大晋的属国,大晋虽然霸道了些,却也从来不曾找像咱们这样安分守己的属国的麻烦。再者说,与咱们毗邻的天香国,已经举国投了大晋了,而瑞王殿下也收下了他们的诚意。咱们云母国若再不投诚,很快就会成为毗邻大晋国境的第一道防线。到那个时候,怕是别想过安稳日子了!”
云母王面色微变:“怎么,莫非天香王竟是连国土都不要了?”
谋士嗤笑:“那天香过才多大点儿地,天香王投了大晋,随随便便捞个侯爵,一年的俸禄食邑也比他做天香王强得多,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天香王心动了,却还是有所迟疑。
谋士再接再厉:“再者说,大晋可是将就男女平权。以大王的人品才华,在西域当真是埋没了。臣一直为大王不平,却也改变不了整个西域的风俗。”
这可算是戳中了云母王的要害了,她自幼便对女儿身受他国储君轻视而愤愤不平,便是长大了也没有被大环境同化。
从母亲那里知晓大晋的种种之后,她心向往之之余,更是对自己所处的环境耿耿于怀。
但她却无力改变。
谋士的话给她打开了另一条捷径:既然不能改变自己所处的环境,也不想被环境同化,那就离开这里,到一个适合自己的环境里去!
而大晋,无疑就是她梦想中的乌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