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澈骤然惊醒,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盯着人家看了这么久了。
“咳!”他掩饰般地咳了一声,对那小太监道,“好了,我知道了。”
小太监微微颔首,低头又退回了柱子旁,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以免打扰到了主子们。
徐澈低头看了看手中已凉透了的半杯茶,想了想,还是一口饮尽了,将杯子轻轻放回萧虞手边,才若无其事地低唤道:“世子,世子,世子?”
萧虞正看到妙处,猛然被人打断了思绪,心下不愉,蹙眉看向来人,不悦道:“何事?”
这一句问出口,她才看清楚,眼前这个不是她燕王府的属臣,而是当朝太傅徐澈。
据至尊所说,等翻过年来,这位太傅还会成为她的老师。
萧虞心下不喜,却也不会表现出来,连忙放下奏折,笑道:“原来是徐大人。大人何时到的,找孤可是有事?”
徐澈笑道:“世子聚精会神的,下官本不忍惊扰的。但至尊吩咐了,让下官照看世子,下官岂敢不从?这不,眼见都要到午膳了,世子还是先不要看了,出去散散,用了午膳方是正经。”
萧虞看了一眼桌角的滴漏,有些惊讶:“已经这个时辰了?”
她回身四顾:“对了,至尊呢?”
徐澈道:“至尊身上不爽利,到后殿歇息去了。”
“又歇?”萧虞秀眉轻蹙,又问道,“这是多久前的事?”
徐澈道:“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萧虞修得精致的眉毛拧得更紧了:“他大病初愈,该是多活动活动才是正经,整日躺着算什么事儿?”
说完,她便起身往内殿走去。
可刚走到拐角处,迎面便见萧澄带着郑麟走了过来。
看见疾步而来的萧虞,萧澄难得的有了一丝丝的心虚。他清了清嗓子,率先出言:“眼见这个时辰了,朕就想着来叫你一声。”
他心里却是将通风报信的小太监骂了个半死:不都说了嘛,要先叫醒朕,怎么还是让阿虞抢了先?
呃……对此,一直为至尊身体担忧的郑公公深藏功与名。
萧虞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却到底不好多说什么,也不能申饬他,只得道:“那可真是巧了,阿虞也正准备找至尊一块走走呢!”
萧澄看了一眼跟在萧虞身后,正眸光幽幽地盯着自己的徐澈,心头露出一抹歉意,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道:“如此,也好。阿澈也一块儿吧。”
徐澈垂眸,拱手道:“臣,遵旨。”
于是,萧虞便上前扶住萧澄,徐澈侧身让开了道路,让这对天家叔侄先行,他则落后半步,陪在萧澄另一侧。
原本嘛,按照萧澄的计划,他会在萧虞被喊回神之前返回前殿,让萧虞与徐澈二人在午膳之前一块儿出去走走,给二人制造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只是,如今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晚了一步。萧虞担忧他的身体,知晓他不肯好好活动,自然是要盯着他多走走的。
这个时候,萧澄就特别怀念萧辟。
因着毅王姐夫妇身体一向康健,身为世子的萧辟自然是没有什么为父母侍疾的机会的,自然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一个大病初愈的人。
因而,萧辟对待萧澄,学的是他母亲待他的态度。
那就一个字:宠!
——不想出去走动?
好,那就不动了。至尊您坐着,让人给你念几页书?
唔,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那些内侍、女官们虽然也顺着他,但两种感觉却截然不同。
他们是因皇权而敬畏,萧辟却是因亲情而不忍。
但萧澄也知晓,萧辟待他固然是好得千依百顺,生怕他有半分不适,萧虞却也同样是一片孝心。他同样心生欢喜,一个也不忍拂逆。
所以,就只得委屈一下徐太傅了。
徐太傅:“……”
——呵呵,你是至尊,你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