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制住的时候,萧澄心下一乐,便有心思问些趣事了:“据说,燕王府的高脚凳子都是特制的,一摔就散架,事后还可以装回去,可是当真?”
“真的。”萧虞一脸崩溃地点了点头,她自幼顽劣,可没少被燕王殿下拿着拆下来的凳子退行家法。
“哈哈哈……”萧澄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可是燕睿王那会儿传下来的,在咱们家也算是独一份儿了。”
“睿”是萧太平的谥号,燕睿王便是指的萧太平。
在萧虞心中,她这位祖宗是什么都好,就是传下来的这套家法有些一言难尽。
你说,你留根藤条,或者留个戒尺什么的不行吗?为啥非要留个凳子?
那凳子退那么粗,还有棱有角的,打在身上是真的很疼啊!
“咳咳咳……”萧澄正笑得欢畅,却突然呛了风,咳的眼泪都出来了。
“诶?”萧虞连忙给他顺气,忍不住抱怨道,“您就先别笑我了,身体要紧。”
“好了,好了,朕没事了。”萧澄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对她摆了摆手。
萧虞却不理他,招手叫来御医,询问道:“如今至尊的药方可是要换吗?”
巴御医道:“已拟了新的,至尊和世子可要过目?”说着,便取了方才与胡御医一同拟出的药方。
“拿来给孤看看。”萧虞伸手接过,大致看了看,见都是些温补之物,不由蹙眉,“早听说宫里的御医万事求稳,无功无过便谢天谢地。今日里,算是见识了。”
说着,她将药方递给了萧澄,不满地问两个御医:“这药方当真有用?”
“这……”两人对视一眼,胡御医道,“世子有所不知,至尊的身体,委实经不起折腾了!”
“罢了,罢了,”萧澄拦住了萧虞,“你也别难为他们了,朕的身体,也就那样了。”
萧虞心有不甘,有心荐了华姑姑来,却又顾忌着这到底不是燕京,万一出了什么事,她怕是护不住华姑姑,也只得罢了。
“那两位且去熬药吧。”萧虞将药方还了回去。
“是。”两位御医如蒙大赦,连忙退了出去,出了门便忍不住举起袖子擦了擦汗。
——这边地的王世子,都是这样厉害吗?
萧虞叫小太监调了点儿蜜水,亲手托着喂他:“来,至尊喝点儿水,润润嗓子吧。”
原本萧澄是没什么胃口的,但眼见侄女一片心意,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也不忍驳了她,便道:“也好。”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
萧虞照顾燕王得了经验,早知道会如此,见他喝了,不由露出满意的笑意。
许是那药当真有奇效,萧澄喝了几口蜜水,胃口反而开了,一气竟将半盏蜜水喝了个干净。
一旁的郑麟又惊又喜,询问道:“至尊可要再用些?”
“也好。”萧澄的确是有了饥饿之意,便同意了。
可萧虞却拦住了他:“只喝这个怎么行呢?郑公公,还是让人熬些粟米粥吧。”
“对、对、对,是老奴糊涂了!”郑麟一拍额头,“粟米粥有,一直熬着呢。快,小苏子快去呈上来。”
他话音刚落,那个叫小苏子的太监还未及应声,便见珠帘一掀,女官袁月端着一盅物什而入,屈膝行礼:“臣袁月拜见至尊,下官参见世子。”
而后,她便起身上前,笑道:“臣带了些粟米粥来,至尊多少用一些。”
郑麟笑容一僵:得,到了换班的时候了。
正想着,他便听见萧澄体贴地说:“郑麟,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是,多谢至尊。”郑麟纵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坏了规矩。
一群缓缓随着郑麟缓缓而出,片刻之后,交接好了的一众女官、宫娥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将自己隐在梁柱、帷幕等物之间,既不会饶了主子清净,又能随时侯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