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孤一直以为太傅是看起来脸嫩呢。不过,这都二十三了,怎的还未婚配?”
——她之所以每次见了都戏弄人家,就是觉得有夫之妇不会心生误会,继而惹出麻烦而已。
如今看来,日后见了徐太傅,还是规矩些的好。
郑麟迟疑了一瞬,道:“据说是徐太傅的婚事,至尊早有了安排。”
“哦,不知是哪家贵女?”萧虞感兴趣的问。
须知,除非情况特殊,萧氏皇族从来是不插手臣下婚配的,更不会如前朝皇室一般,以“赐婚”来控制臣子之间的人脉发展。
这徐太傅的婚事,必定有不为人知的故事。
只可惜,郑麟也不知晓:“这老奴就不得而知了。”
萧虞有些失望,但也就这样了,她转瞬间便向御医询问起了萧澄的身体状况。
按理说,至尊的脉案一类的都属机密,御医们是万万不敢泄露的。
但今日里他们已经被萧虞做了太多回的主,一旁的郑麟也没有制止的意思,两位御医便也一一答了。
萧虞是越听,眉心便蹙得越紧,心思数转间,已是打定了主意:看来,夺位之事,不可徐徐图之了。若不然,怕是会身陷囫囵。
绕是如此,她却再没动过就此返回北疆的念头。
待问的差不多了,萧虞肃了神色,对二人道:“今日孤乃是关心则乱,这才不免多问了几句,也谢两位体谅阿虞一片孝心。只是,日后却再莫随意透漏至尊脉案了。”
两人浑身一颤,冷汗岑岑地跪倒在地:“微臣罪该万死!”
“两位快起来。”萧虞一手扶住一个,含笑将二人扶起,安抚道,“两位安心,此事待至尊醒来,孤自会向至尊说明,并向至尊请罚。至尊一向仁德,定然不会再怪罪二位。”
“多谢世子,多谢世子。”两位御医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这些龙子凤孙没一个省油的灯,日后行事,还需更加谨慎!
而萧虞已是确定,日后几位堂兄、堂姐再怎么威逼利诱,也休想自御医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
她心下满意,随手便自腰间荷包里抓了一把金珠,不容拒绝地塞进二人手里:“两位照看至尊有功,至尊自有封赏。但这些乃是阿虞作为晚辈,聊表寸心,还望两位莫要推辞。”
事已至此,两人也只好接了。
方才与二人说话时,萧虞已然知晓,这两个御医一个姓胡,一个姓巴,都是世代供奉皇室的医药世家。
萧虞心里有点儿可惜:若这二人没有背景,谋划起来,要更容易些。
但这念头转瞬即逝,左右不过一步闲棋而已,用不用得上还是两说,她又何必执着?
那胡御医对着萧虞被血色浸透的左袖看了好几眼,出于医德,忍不住道:“世子,还是让下官再替世子包扎一番吧。”
萧虞今日穿的仍是那件雪锻绣金凤的短袄,那浸透的血迹就特别明显。她低头看了一眼,道:“也罢。”便伸出手去。
小圆子连忙上前,替她解开了袖口的束封,将袖子挽了上去,露出了一圈已成血红的纱布。
胡御医打开药箱,拿出小剪子小心地将纱布剪去,又将她臂上血污清理了一番,这才取出了一瓶碧绿色的药粉,均匀地洒了一层。
这药粉方才萧虞也用过,洒上之后血便止住了。若非是她方才硬要使力去扶人,也不会裂了伤口。
重新包扎过后,胡御医叮嘱:“世子切记,三日之内不可太过用力。”
萧虞点了点头:“孤知晓了,多谢御医。”
胡御医又取出一罐雪白色的药膏:“这个待伤口结痂脱落之后涂抹,一日早晚各一次,可祛除疤痕。”
“多谢。”萧虞再次道谢,但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是自小在战场上滚大的,身上的伤不知有几处,再多这一道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