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一边恨自己心软,一边还是见了她。宁叶憔悴了很多,她在季国这段日子过得一直都不太好,陈皇数次派人接她,她始终拗着不肯回去,想等隋缓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但是隋缓总是有各种理由不能娶她,她在希望和失望中来回颠簸,曾经无忧无虑的脸上现在满是焦躁和不耐烦。
燕玄没有走,背对着她们站在窗前,似乎有意在给阮宁撑腰。
宁叶有点怕他,原本一肚子委屈想要发脾气,此时声音低了许多:“姐姐,你好舒服,一点儿都不管我的死活!”
“你想让我怎么管?”阮宁有点无奈地问。
“有人诬陷隋缓,你管不管?”宁叶看着燕玄的后背,气愤愤地说。
“这个我管不了。”阮宁一口拒绝。
宁叶深吸了一口气,咬着嘴唇说:“你不管,姐夫也得管!”
阮宁纳闷,宁叶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不像呀。
燕玄依旧没有回头。
宁叶扑进阮宁怀里大哭起来:“反正你跟姐夫都得管!姐姐,你让姐夫把那个隋进抓起来,他到处说隋缓的坏话,还说他跟我在一起是里通敌国,都是他害得,隋家到现在都不同意我们的亲事!”
宁叶的眼泪很快在阮宁的肩头弄出一小片湿,阮宁一言不发,手心却被塞进了一片纸,她诧异地抬头,宁叶含着眼泪对她眨眨眼,又叫了一句:“姐姐,你一定得帮我们!”
宁叶走后很久,阮宁也没找到机会看那个纸片上写的是什么,燕玄一直待在她身边寸步不离,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晚膳用罢,燕玄突然拉起她,说:“爱妃陪我泡汤吧。”
那片纸还藏在袖子里,阮宁知道不能去,衣服一脱下来,什么秘密都藏不住了。她推脱说:“陛下去泡吧,我在这里等你。”
“我想让你陪我呢。”燕玄笑笑的,指头在她手心轻轻挠着。
“我一泡就头昏。”阮宁硬着头皮撒谎。
燕玄看着她又笑了笑:“真不去?”
“不去。”阮宁摇头。
燕玄的唇角定格成一个惨淡的弧度,转身离去。
屋里没人时阮宁打开了那张纸,上面是一副简笔的地图,标注了燕玄寝宫的某个位置,下面是隋缓的字:“阿阮,想办法拿到这里的东西。”
阮宁下意识地把地图放在白烛上烧了,黑色的灰烬像一片落叶,掉在桌子上。
这就是她这个美人计的作用了,取得燕玄的信任,进入他的寝宫,拿出隋缓需要的东西。可惜,她不是原身。
她对隋缓的全部情感就只有当初救下她的恩情,和对他求而不得的同情。燕玄才是陪着她,逗着她,护着她的那个,他才是她的病娇。
阮宁小心地把灰烬扫进手心里握着,想到门外找个隐蔽的地方扔掉,就在此时,门开了,燕玄走了进来。
“爱妃,手里拿着什么?”燕玄一眼就看见了。
“没,没什么。”阮宁有些心虚,忍不住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
“是宁叶带来的东西?”燕玄笑着,眼睛里却波澜不惊。
阮宁吃了一惊,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想到之前他反复问她要不要一起去,阮宁这才明白他是想让她主动说出来。
她心中一片冰凉,这一次,大概真的是错了。要不要跟他解释,可该怎么解释?
阮宁低下头,喉头有些哽咽:“是。”
燕玄走近来,慢慢地打开了她的手,白玉般的手心里一小堆细碎的纸灰,烧干净了,再也看不出之前写的是什么。
燕玄眸子一暗,转身向外走去。
阮宁来不及多想,扑上去抱住他,从身后箍紧了他的腰:“阿墨,我错了,别走。”
燕玄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咧嘴一笑:“是我错了。”
他抬脚又往外走,阮宁顾不得害羞,立刻又扑上去抱住他,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背:“阿墨,是我错了,你别走……”
她看不见燕玄的脸,只能听见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孤独又沉重。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真的做错了,不该这么伤害他。
“他要你做什么?”燕玄的声音冷淡又生硬。
“你寝宫的地图。”阮宁语无伦次地说,“我不知道他要找什么东西。”
“呵。”燕玄猛地转身掐住她的咽喉,眼睛里闪着冷酷的光芒,“我早就跟他说过不能让女人进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