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还是花草,无不枯朽如碳,就连潺潺的水声也跟着消失,溪水干涸,水中游鱼全部搁浅,已然黑成一片。
那人就站在楚白咲对面的岩石上,但她却根本不敢抬头去望。恭恭敬敬地低头施礼,她毫无底气地道了声:“修大人,有礼了。”
一如既往地黑衣黑裤,修长俊美的身姿,妖娆邪恶的五官,以及白如新雪的皮肤,逆卷修负手而立,一双闪烁着寒光的眼睛如猛禽般锐利。
“真没想到,你还敢来。”逆卷修压低的嗓音隐藏着怒气,“不怕死吗?”
楚白咲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不是她不愿意抬头,而是逆卷修的怒气席卷着她,压迫着她。
“修大人请息怒,原本一切计划安排妥当,我实没想到万俟凝会闯进去……”楚白咲的腰弯得更低了,继续道,“我们还可以制造机会的。”
她的话音刚落,便觉得一阵狂风大作,她跟着无法站稳,被劲风吹得拔地而起,重重地摔到身后的岩石上。
“噗~”她只觉喉头发甜,一口鲜血不由自主地喷了出来。
肋骨似被摔碎,她毫无起身的力气。
待她稍作运气,抑制下一口鲜血喷出,逆卷修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仰头望着这个魔尊,楚白咲才懂得何为可怕。
世人都说妖王可怕,但妖王的可怕完全是因为他太过强大,有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而逆卷修的可怕,却是随时都可能会丢掉性命的恐惧。
逆卷修杀人犹如碾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但大多数时间他都不会理会蚂蚁,除非他被惹怒,那么他给人带来的恐惧感甚至比死还要可怕。
他抬脚踩在楚白咲的头上,原本努力抬起的上半身,一下子又跌进泥里。
“你以为我在和你玩过家家?一次不行再重新来过?蓝宇尊早就在宅子四周遍布侍神,难道我现在就开魔界的军队过来开战吗?”
盛怒让逆卷修加大了力度,楚白咲只觉得头骨快要被他踩碎。这样的状态连开口说话都很难,更别提谈成什么买卖。
她将手抚在逆卷修的鞋面,吃力地说道:“修,修大人,您这次来不是就为了杀我的吧。”
逆卷修收回自己的脚,怒气汹汹地俯视她。
楚白咲在体内拼命运气施法为自己治疗,好不容易坐稳了身子,她虚弱地靠在岩石上,闭了闭眼睛,说道:“一个计划的实施,突发状况不在我的控制内,大人请不要把所有责任都归咎于我。”
“那是我的错咯?”说着,逆卷修给了她一巴掌,“难道我今天来是听你推卸责任的吗?”
“不,不是……”楚白咲捂着发烫的脸颊连忙否认,“我是说,请大人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
“如何补救?不要告诉我,反正那万俟凝是霁初的亲姐姐,让我将就一下?”
“修大人,对不起。”楚白咲说道,“只要您履行我们之前谈的约定,让我与您契约交换灵魂,我定会想办法让万俟霁初属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