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上坐起来。许默整个人被我掀起来,身子往后重重地倒在了衣柜上。
我迅速站起身,双手抱头,摇摇晃晃走去卫生间。我根本没想到要顾及许默,也没在意许默摔怎样了,只想到进卫生间,用冷水洗脸,冲头,把痛感消除,让花朵萎缩。
“郑启航——郑启航你耍我,你耍我——”许默在卧室里尖叫。
我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让冷水直接喷洒在头上。夏末秋初,自来水已经冰凉了。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随着冷水不断喷洒在头上,痛感渐渐消失。
关掉水龙头,我找到毛巾,擦去头发上的水。有些水珠溅在我的胸脯上。
谎言已经戳穿,矛盾必不可免爆发。我该怎么圆谎?我又怎能圆谎?
许默歇斯底里的哭声从卧室里传出来。
我走到卧室门口。
许默坐在衣柜和床铺之间的木头地板上,头发散开披在肩上,肩膀随着她的哭泣而耸动。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骗我?怎么可以——”许默哭着说,“这么讨厌我,这么嫌恶我的身子,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和我结婚,还要兜这么大的一个圈子骗我。”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能这么说了。
“你不是故意,整个的都是你设定的,你还说不是故意?”许默用一只手把披在面前的头发往后捋,露出满是泪水的脸。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觉得自己很虚弱。
“郑启航,郑启航——”许默一个轱辘站起身,“你,你!”许默杏眼圆睁,眼里充满了仇恨。
“对不起。”我说。
“我要和你离婚,我要和你离婚,明天我们就去离婚!”许默突然迈步,从我身边擦过,走进她的卧室,而后砰地一声关上门。
我听见门被反锁的声音。
我走过去敲门。我知道门不会开,但我得敲,话我得说。
“你就不可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我敲了一会儿门后说,“我承认,我撒谎骗了你。我的花朵并没有丧失战斗力。但我编撰理由欺骗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是真有不得已的苦衷。”
门突然开了,“是阳江有女人,而你父母亲又不同意,对不?这就是你跟我不得已结婚的苦衷。”许墨咄咄逼人。
“我阳江有女人?”我哭笑不得,“你这想象……”
“还会是想象吗?一切都摆在眼前,一清二楚,”许默说,“我只是问你,你既然阳江有女人,干嘛还答应你父母亲相亲?你左一个右一个不同意,干嘛见了我却同意了?我跟你前世有仇吗,你要这么害我?”
“我阳江根本没有女人。”
“还想瞒我,我求求你不要再跟我演戏了。我又不是小姑娘?我是成年女人,你有没有女人并不需要亲见。”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我说。
“还笑话?”许默鄙夷之极。
“你可以去阳江打听打听。”
“这种事用得着打听吗?再说,这种事能打听得出来吗?你如果没有女人,跟我结婚这么久,你能禁得住?我说左一个右一个理由不回华安。呵呵呵呵,我真是太傻了。”
“你真这么肯定我有女人?”
“哎呀,求求你不要再伪装了。我讨厌你这种虚伪,你知道吗?”许默说。
“那我就跟你直说了吧,是我不能近女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唯有真相或许可以换得许默的理解。
“你刚脆说你喜欢同志不就得了?”许默讽刺道。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们成为夫妻,我欺骗了你这么久,无论怎样我都得把真实情况告诉你,以求得你的谅解。”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许默咬着牙说。
“我是真不能近女人,刚才你扑向我的时候你没有注意到我是什么状态,只要异性和我有身体接触,我就会出现这种状态。”
“见你的鬼去!”许默重新用力关上门,那强有力的震动我估计整栋楼都感受到了。很多人的美梦由此被惊醒。
我在许默的卧室门前站了差不多十分钟,卧室里什么动静也没有,我这才回到自己的卧室,在草席上躺下来。
再后悔那条长毛巾被自己踢开已经无济于事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许默掀开的。许默掀开长毛巾,看见“红雨棚”,然后惊喜地唤醒我,不是没有可能。
实际上,是真没有什么后悔的。这一天来到是必然的,这一天是迟早都要来的。你不能无限期维持你的谎言,你只能祈祷你父亲的心脏早点变坚强。
你的悲哀在于,你父亲的心脏似乎只会越来越脆弱,根本看不到坚强的迹象。
那么,只要是这样,这一天必不可要到来。
唯一遗憾的是,这一天似乎来得过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