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摆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来的电话。
“不好意思,爸,妈,我要去医院了。有一个病人等着我。”我总算找到了一个逃避的借口。
“你去吧。”父亲挥了一下手。他并不看我。
“等会,起航,妈还有一件事要问你。”母亲拽我到厨房,“你家里住的这个女孩子是怎么回事?”
我把情况向母亲作了简单的说明。
“你不会对她有好感吧?”母亲盯着我。
“怎么会?人家还在读高中呢。”母亲的心思太多,也太离谱了。
“感情的事谁说的清。”母亲犹自不放心。
“绝对没有,妈。”
“我是担心你犯错误。”
“你这担心也太多余了。”我又好气又好笑。
当天下午父母亲就回去了。他们怎么都不肯留下来住一晚。
晚上吃饭时,徐小柔告诉我母亲在她上学前跟她说了很多话,以至于她上学都迟到了。
“我母亲疑心病很重,”我说,“你不要介意。”
“没事。我只是被她看得很不自在。奶奶说话支支吾吾的,老问我一些关于你的事。可我哪知道叔叔什么事?”
“所以她就更有疑虑了。”我说。
“对。我总感觉她在怀疑我和你有什么似的。”
“对不起。我已经和我妈说了你的情况。他们今天来是为我离婚的事来的。我和妻子离婚没有和他们商量,而且一直瞒着他们。”
“哦。”
“他们知道我离婚后打电话叫我回去,我一直在推脱。”我说。
“那今天爷爷奶奶可是来兴师问罪的。”徐小柔说。
“你没听见我们的争吵声?”我们的响动这么大,徐小柔关在卧室里肯定听见了。
“听见了。我很害怕。”
“你担心是在为你的事争吵?”我问道。
“嗯。我怕是这样。如果是这样,我就更对不起叔叔了。”徐小柔看着我。
“不会。他们都是教师出身 ,素质很高。对于我给予你的帮助,他们很支持。你放心。”
“我没有不放心。我只是不希望我给你带来麻烦。”
我们沉默了一会。我们沉默下来立即凸显小区的静谧。不知谁家的电视声很清晰地传来。
“叔叔,能问下你为什么离婚吗?我听说非常优秀的男人都会离婚。”徐小柔打破沉默。
“哪有这回事?你认为我非常优秀吗?”
“你还不优秀吗?在阳江医院你的名气可大了。好多人想找你看病都找不到。”
“没有这回事。”我说。
“真的。”徐小柔说的很肯定,“我服侍我妈妈的时候,听到很多人赞赏你,只要听说是你给病人开刀,大家都会很放心。”
“你母亲不是没法放心吗?”
“我母亲的手术是在省城做的。”徐小柔黯然神伤。
“所以,我并没有那么伟大。每一个医生都有他的局限性。对一个医生来说,最悲哀的就是面对病情束手无措。”我说。
“这是医学的局限性,不是医生的局限性。”徐小柔说。
“医学的局限性决定了医生的局限性。”我说。
“我们好像扯远了。是你故意扯远的吗?”
“是感情上的原因。”我回到我离婚的话题上来。
“你不爱你的妻子吗?”徐小柔问道。
“谈不上爱不爱。是媒妁之言。是我的父母强行撮合的。他们不希望我在阳江找对象。”
“为什么?”
“他们希望我调回华安。他们害怕我一旦在阳江找对象就一辈子都回不了华安了。所以他们积极地为我撮合,要知道,他们一向反对我在阳江工作。”我说,“你知道吗?我医学院毕业的时候,我父亲已经为我的分配做好了前期工作,他们预备将我直接分在华安地区医院,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我会直接申请来阳江医院,为这,我和父亲几乎断绝父子关系。”
“啊。”徐小柔受到了震撼。
“我这个举动深深伤害了父母亲。”
“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在华安工作不更能展现你的才能吗?”徐小柔说。
“因为我是阳江人。我出生在塘坞乡炉湾村委会。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我听说过塘坞乡,但没听说过炉湾这个地方。”
“更主要的原因是——我不想待在他们身边。我喜欢和他们对着干。他们不希望我来阳江,我偏偏要来阳江。”我只能这么说了。
其实,徐小柔问的问题,医院里和我熟悉的同事都曾问过,我都以我是阳江人为理由搪塞。
“看不出叔叔这么叛逆。不过,我相信这里面肯定有原因。”
“你是指我的叛逆吗?”我问道。
“是。”
“当然有原因。每一个叛逆的孩子背后都有父母亲的原因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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