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临床学院一年一度的足球赛在每年的三月份进行,一般在开学后的第二周开展。
那一年因为开学早,二月中旬我们就回到了学校,虽说已经立春了,水塘边的柳树枝头还没有吐出新绿,料峭寒风吹得我们把脖子缩进衣领,所以足球赛足足过了三周之后才启动。
在学院,文体活动几乎都是校团委主办的。那个过早就秃了顶的一向不苟言笑的团委书记却给大学生们带来了很多快乐。
班上的足球队早就成立了。组队之际有人推荐我入队,我婉言推辞了。我不知为什么不想再涉及足球。
足球赛如火如荼的开展了一个多星期,每个晚边我坐在阅览室里都隐约能听见呐喊声从足球场传过来。有时,我会把手头上的书放下来,走到阅览室的窗户边,往足球场那个方向看。足球场离阅览室很远,隔了篮球场,还隔了几栋房子,根本不在我的视野范围内。我想起的是铁路中学足球场上的情形。
七个兄弟,项旺福去了另一个世界,揭飞翔在省城读一所中专,是药剂方面的专业,但我没有任何心情和他联系。施志强和徐贤人在一所高中复读。吴建华不知去向。项建军去外面闯世界,我不知道他半夜是不是还会梦游。
我不想涉及足球,或许就是不想去回忆和足球有关的往昔吧?
但是,到了班级足球队和另一个队进行冠亚军赛的时候,我还是架不住徐峥平他们的蛊惑,去了足球场。
学院的足球赛远比高中时的比赛正规多了,一个主裁两个边裁,还有一个第四官员。每支球队都有正规的球服,而每支球队都由十一个队员组成。
我们站在班级拉拉队里面。吴淑芳站在我身边。
“郑启航,你也知道来关心赛事了?”艾贞子批评我。
“我对足球不感兴趣。”我说。
“我对足球也没有兴趣,可我每场都要来呐喊助威。”艾贞子堵我的嘴。
“你是班干部嘛,集体荣誉感强。我,班级普普通通的一员,思想觉悟不高。”我说。
“你思想觉悟不高,那就叫团委书记给你做做思想工作,提高你的思想认识。”站在艾贞子旁边的副班长说。
“你们呀,尽知道批评,”丁莹说,“郑启航不是来了吗?这么关键的赛事他能来,就说明他还是很关心集体的。”
“对呀。起航的心还是火热的。”吴淑芳说。
“心这么火热,千万别把五脏六腑烧焦了。”站在丁莹旁边的朱德发说。
“你还当郑启航是红孩儿,肚子里藏着三昧真火啊。”丁莹说。
“那我们金大首先吐火出来把朱德发烧死。”徐峥平说。
“金二你说话怎么这么重的*味?”朱德发有点不高兴了。
“你看你嘴里吐出来的是什么话?”徐峥平说。
“我是开个玩笑嘛。”
比赛进行的非常激烈。由于两个队的水平相当,整个上半场结束了双方都没有进一个球。
休息十五分钟之后,下半场开始了。出乎意料的是,下半场进行不到五分钟,对方便进了一个球。这可急坏了班上的拉拉队员们,他们越发拼命地喊叫起来。可接下去就好像定格了一般,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哪个队都没有进球。可怜的拉拉队们嗓子都喊哑了。
“妈的,怎么回事?这么下去咱班不输定了?”徐峥平说。
“去你的乌鸦嘴,还有十五分钟呢。”一个同学骂道。
“这样下去能不输吗?”徐峥平很不服气,“不管怎样对方还是进了一个球的。”
“你们别吵了。”丁莹火冒冒地说。
“大家快看,有希望了。加油,加油!”艾贞子喊了起来。她的嗓子也哑了。
就见足球场上,班上的几个主力队员都已经压上了对方球场,他们顺利地带球过人,冲到了对方的门前。
我们不由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哎呀,不好,马佳杰摔跤了!”曹水根叫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摔跤了?”前面和徐峥平针锋相对的那个同学说。
“妈的,是对方使坏!”徐峥平说。
马佳杰是班上足球队里的边锋,速度快,控球能力强,射门狠而准。就见他躺在地上,勾起双腿,非常痛苦的样子。有很多人围过去。
我听见球员们在争论。两边的球员大有要打一架的架势。
但是,主裁一过来,他们便停止了争吵。有医务人员抬着担架跑过去了。过了一会儿,他们用担架抬着马佳杰走出足球场。
班主任胡老师走过来。
“哪一个?哪一个同学会踢点足球的,去顶替马佳杰。”班主任极为焦虑。他连着问了好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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