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人憔悴,声音似乎跟着憔悴了。
“过不下去就不要过。”我说。
“真的吗?你真的这么想吗?”母亲看着我。
“你和起航说这些干什么?孩子还这么小。”外公发话了。
“我不小了,外公。我已经十九岁了。我如果不是读书晚,都高中毕业了。你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子。”我说。
“可你知道这些事对你有什么好处?”外公说。
“外婆已经把这些事和我说过了。强扭的瓜不甜。”
“就是要让起航知道他父亲是什么人。他不要脸面他不要这个家,我们还顾忌什么?”外婆插话。
“可毕竟起航还没有成人,他要读高中还要读大学,没有父亲怎么行?我们已经老了。”外公叹息。
“按照你这么说离了婚的家庭的孩子都不能读大学喽,有多少离异家庭的孩子不照样成才?”外婆的加大了她的嗓门。
“我说你哪听懂了我说话的意思?父亲对一个男孩子的成长是起很大作用的,是母亲所不能替代的。起航离不开他父亲对他的影响。你看,他把起航放到蒋村中学不就放对了吗?”外公坚持他的观点。
“呦呵,我说你这个老糊涂,你意思是说如果按我的意思把起航放在身边就放错了喽。你还没有看出他爸爸把他放下去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为了好偷情!”外婆生气了。
“这是两码事。”外公第一次有了脾气。
“爸,妈,你们不要吵了。”母亲说。
“女儿,一切还是由你决定。你要想和仁森过下去,不想让这个家拆散,那就要受点委屈,这一次我们就一起想办法帮他,如果你不想委屈自己,那就离婚。”外公说。
“你这个死老头,你说什么话?我们一起帮他?难道我们给钱给他让他去搞女人?”外婆怒道。
“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办法吗?我们这么帮他,他还会不悔改吗?”外公说。
“我做不到。”外婆说。
外公不再说话。
等我们心平气和静下来吃饭,饭已经凉了。吃过饭后,外婆又说起我中考的情况。母亲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事肯定要叫仁森想下办法,他是教务主任,这点事还办不成?要是连二中都进不了,再怎么考大学?”外公忧心忡忡。
“我不需要。”我说。
“傻孩子,这种事能意气用事吗?你们不好说,我去和他说。他毕竟是你父亲。”外公劝我。
“真的不用,外公。我能考上什么学校就上什么学校。我不需要任何人帮忙。”我说。
“不能这么倔,宝贝……孙子,这件事你不能倔。”外婆说。
“不管你们怎么想,我是不会接受这种帮助的。”我说。
……
那个晚上父亲没有回来。
我陪着母亲在客厅里坐了很久。我成了母亲倾吐的对象。
“起航啊,妈真的苦啊,真的很苦啊。你父亲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呢?怎么会做出这么无情无义的事情呢?你都听见了。以前的事你不知道,我怕告诉你影响你学习,你去蒋村中学的一两年里你父亲一直在和我闹离婚。”母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我沉默不言。
母亲接着说:“我跟他在一个单位,我就在他身边,他竟然还做出这样的事。我都没脸在学校待啊。起初我被蒙在鼓里,他待学校待那么晚我都以为他是为了管理班级,为了做好教务处工作,我还特别心疼他,想办法烧点好吃的给他补身体。我真笨啊,我真的很笨啊,我把他的身体补得好好地他却去搞女学生,你说,你说这样的事有多丢脸?”
“他要知道丢脸还会做吗?”我说。
“其实,学校的同事早就知道他和哪个女学生好了,就是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和我玩得好的沈老师、刘老师都暗示过我,我还没有听懂,直到有一个晚上……
那个晚上快十一点了你父亲都还没有回来,而我又给他烧了米酒炖蛋,米酒炖蛋冷了就不好吃了,我心想他那么辛苦,学校这么近,干嘛不亲自给他送去?于是我端着米酒炖蛋去找他。
教学楼里还有灯,每个班也就几个子用功的学生在看书,其他学生都回家或回寝室了。可你父亲并不在教室里,所以我就去他办公室找他。
整栋办公楼静悄悄的。过道里的路灯虽然关了,可我毕竟在这工作了这么多年,哪儿都熟悉。你父亲的办公室的灯没有亮,黑乎乎的。其实,所有办公室都黑乎乎的,晚自习上课的老师都回去了。按常理我不会再去你父亲的办公室,可当时不知是什么心理作怪促使我还是决定去看看。
我便听见了那种声音。你相信吗?起航,他们竟然连门都没有关好。哎呦喂,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女孩子抓起衣服裤子就跑了,你父亲愣愣的站在那里。那一刻,我觉得你父亲的身体是世界上最丑陋的裸体。我手上的米酒炖蛋掉在地上碎了。我的心连同碗一起碎了。
我真希望是一场梦,可它不是梦。这个人怎么就会是你父亲?这个人怎么会是在东门的后山上抱着我的腰说一辈子都要守在我身边的那个人?这个人怎么会是任由你舅舅打任由你外婆骂都说要和我不离不弃的那个人?”母亲越说越伤心。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