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边露出无奈的笑,低声安抚着。
不像安嬷嬷,还对西北候府……或者说对她的未来抱有希望,安怡是早就认命了的,或者说,她对凤家,以及贝姨娘的本性看的更清楚,更透彻些!!
无论她做什么?怎么掏心掏肺,人家都不会领情,那她又何苦巴巴凑上去,送银送物,陪着笑脸儿呢!
“可……就看如今这情形,贝姨娘那边儿小人得势,一朝猖狂就敢不把您和姑娘放在眼里,老太太和四老爷不管不问,夫人……您,您和姑娘以后可怎么办啊?”安嬷嬷老眼通红,嘴唇微微颤抖着,只觉得舌根处都是苦涩。
知道贝姨娘生子后会变的张扬,自家夫人处境越发艰难,和明眼儿看见这一切……姑娘满含怒愤,受尽委屈的让人轰回来……
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好吗?
凤景兮:你家姑娘哪儿受委屈了?我都快让她怼死了好吗?
凤老太太:我表示赞同。
“我有银子,有正室的身份,就那么活着呗,又能怎么办?”安怡轻笑一声,“到底我是嫡母,西北候府还要脸皮,大面儿上,总不会吃了我的!”
“至于宁儿……”她叹着,眸光中微微闪烁过一丝水光,却又马上强压下去,深深吸了口气,她道:“反正,就凤家那态度,为了压着我爹那边儿,供他们银子……老太太绝不会把宁儿高嫁……”
“有西北候府这大牌子撑着,我在多多给宁儿备嫁妆……”她这般说着,目含温柔的瞧向凤宁兮,声音带着些许欣慰,“你的性子亦不同往常那么软绵,竟然强硬起来,到让我放心不少!”
言下之意,凤宁兮如果出嫁之后……不管面对什么情况,亦只能靠自己,娘家什么的……不过是戳在那儿好看,实则根本指望不上。
“怎么竟……好端端的候府夫人,千金贵女,凭甚啊?”只不过,安怡想的开,安嬷嬷却哭的满脸是泪,“狼心狗肺,不是人啊……”她边哭边骂着。
她们家夫人,她们家姑娘,安家捧到掌心儿里的人,凤家凭什么这么对待!!
安嬷嬷心肝肺都疼的快抽抽到一块儿了!!
老泪纵横的!
“这日子……过的真憋屈!!”一直窝儿在安怡怀里,被她‘上下齐手’的凤宁兮,仿佛突然憋不住似的喊了一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有时候,我真恨不得离了这里,在不做西北候府的女儿……”
“巴巴的瞧不上我,我为甚还要留在这儿!”好像闹别扭似的,她一扭儿身投进安怡怀里,大声道:“娘,不如你和离算了!!带着我,我们一起回外祖家,外祖父和外祖母不会不欢迎我们的!!”
她这般说着,身子窝在安怡怀里,头却微微侧着,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安怡,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
没错,今儿她在怡然阁又作又闹,发脾气锤塌子的,所求所为,不过是试探安怡对和离之事的态度罢了!!
要知道,做为典型的古代女性,安怡除了在和越南川偷偷见面儿的事上之外,这些年来,可是从没出过什么作风问题的!虽然凤宁兮早就确定,无论是对西北候府,还是对凤浮,安怡基本都没什么感情,甚至还隐隐厌恶,但是……
她愿不愿意和离,或者说,她愿意为和离付出多大代价,这还有待确定!!
先试探试探她的意思,然后在……
凤宁兮咬了咬唇,眸光闪烁着。
“和离?哈哈,你这孩子,想的都是什么啊?”安怡一怔,面上露出诧异之色,却并没有为此而训斥女儿,而是哑然失笑起来。
很好,看来安怡对和离并没有反感之意,亦不觉得说出此言论的女儿‘大逆不道’,就是能接受了?
凤宁兮低垂着脸,暗自琢磨着。
“我都这把年纪了……”额,这把年纪——担心未来,“你也这般大,眼见能嫁人了,我这当娘的还说什么和离,没得让人笑话……”让人笑话——怕拖累她,“在说了,西北候府家大业大,自开国以来,就没出过媳妇和离这等丑事儿,我要敢提出来,他们不得气疯魔了?”气疯魔了——找安家麻烦,“且,最重要的是,我的儿……我要是真和离了,我这辈子,怕都见不着你了!”
“你是西北候府的孩子,是姓凤的,哪能跟我离开呢!”安怡叹着,摸了摸女儿的头。
归根结底,除了娘家就是孩子……安怡不愿和离,也只是因为这两点罢了。若能解决……凤宁兮抬头瞧了瞧她的脸色……她娘应该不会不愿意。
“得得得,娘,我不过白说了一句,哪就得着您这么多话!”她嘟着唇,仿佛真的只是一时气愤失言,还颇为懊恼的道:“我知道您没法子,这气我是白受,只不过,人家雪香里那边儿普天同庆,众人追捧,咱们娘俩就得冷冷清清,好像丧家之犬一样窝儿在怡然阁里……”
“我不管,我可不想那么狼狈!”她一把抓住安怡的手,罕见的撒娇道:“娘,咱们寻个时候,去外祖家呗,我想外祖父和外祖母他们了……”
“你这孩子,嘴上怎么没个把门儿的,什么丧家之犬?”安怡都被她的形容词给气笑了,伸手戳着女儿的额角,她嗔怪着,“哪有你这么说话的!!把咱们母女俩当成什么了!!”
“我这不就是顺嘴一说嘛!”凤宁兮讪笑着,依然不放弃的猴着安怡,“娘,我想去外祖家嘛……”好歹要把和离的事儿禀告一声,最起码,跟安百年通个气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