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起了吗?我还没用早膳呢,您这有东西吃吗?”随着声音,凤宁兮便施施然走了进来。
——半点没客气模样。
毕竟,亲娘亲闺女,又没有外男,有什么可客气的。
只不过,如今安怡屋里多了点‘东西’,心里虚的很,看着闺女进门来,吓的脸色都白了,好在暗济确实很有眼色,眼见真的躲不过开了,就连忙后退两步,低垂着头缩到一旁角落。
她穿着粗使丫鬟的衣裳,本身长的又不起眼儿,往角落一戳儿,真真是半点不引人注意。
就连昨儿已经见过她,甚至对她印象深刻的凤宁兮都没瞧出来。
——毕竟,头垂的实在太低!!
打眼一瞧,都能看见头顶发旋儿了!!
“宁儿,你,你今儿来的好早啊!”见暗济机灵,找角落藏起来了,安怡连忙起身,神色有些慌张的拉住女儿的袖子,将她揽坐在塌上,那角度——刚好让女儿背对着暗济。
“早?娘,这都快巳时(九点)了,还早?”凤宁兮抽了抽嘴角,看了眼里屋的西洋大座钟,颇为无语。
话说,平时这个点儿,她差不多都该坐在凤老太太屋里当雕塑背景板,不笑不说话,或者拼命巴结了,还早个甚啊?
“额,这,这……呵呵,娘有点睡糊涂了,没什么,没什么!”安怡勉强抿着嘴角,笑的尴尬。
这不是急的……呵呵,有点胡言乱语了吗?
“那个,姑娘饿了?没用早膳,这怎么成?身子哪里受得了,嬷嬷这就去给你准备……”一旁,安嬷嬷连忙插嘴,把话头扯过去,成功吸引了凤宁兮的注意力,“嬷嬷,早膳是什么啊?”她这一晚上没睡,本就困燥的很,早上又没顾得吃早膳,胃里直造.反,浑身上下,可谓没有一个地方舒坦……
所以,用些和心和意的早膳,怕是能舒服一些。
毕竟,对于吃货而已,没有什么,是一顿好吃的不能解决的。
如果有:那就两顿。
“姑娘放心,嬷嬷亲自去看着,且不能有你不爱的!”安嬷嬷笑着应,见凤宁兮点头,这才回身向外走,去准备早膳,临到门口时,她还回头,担忧的看了安怡两眼,又狠狠瞪着缩在角落里的暗济,见她老老实实,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满心不安的离去。
掀帘子,安嬷嬷迈步出门槛,屋里,便只剩下安怡,凤宁兮和暗济三人了。
“娘,昨儿家里宴会,当真热闹的很,您没来实在太可惜了!”跟安怡面对面的坐着,凤宁兮眼波微转,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因为大伯归来,来咱们家的人,着实是不少,连宴北王爷都亲自到了,还有那个,新来的监军,是个姓越的,听说还是从洛阳来的大太监,极得万岁爷的宠爱……”
她说着,仿佛没看见安怡脸上瞬间变颜变色一般,只仿若无意的道:“不过,娘,那位越监军只在宴上逗留了一小会儿,便不知哪里去了,有丫鬟说,在后花园见着了他……说来,娘,你昨儿好像也在后花园逛了会儿子,不知碰见他没有?”
碍于安怡的商户女身份,平素无论西北候府办什么大事儿,有什么热闹场景,凤老夫人都不大爱唤她出面应酬,更别说像昨日那般大宴,来往皆是贵人,更是没安怡参加的份儿……
按平时的‘习俗’,像这般全府行动,却单把安怡撇开的事儿,不管是原主还是怡然阁的下人,根本都不会跟安怡提上一句,生怕她尴尬,面上下不来,但如今……
凤宁兮到不是想讽刺安怡,只是,她心底实在是有些发凉,不知这位和越南川之间的纠缠……究竟到了什么程度?是已经有了默契,就待日后?还是挥剑斩情丝,一刀两段?
又或者,这两人商量好了,终于寻着妥当的地方,以后约会能不被堵个正着?
凤宁兮担心又好奇的想死啊,不试探出个一,二,三来,她怕晚上连觉都睡不着!!!
额,好吧,她现在已经睡不着了!!
“这,这,人家是监军,堂堂二品武将,我,我哪里见的着什么,宁兮你莫要胡说。”安怡慌乱的推塘着。
“那,娘你就不想见见?听说这位越监军还是北地出身,说不得娘你认得他呢!”凤宁兮在次无意点中。
安怡寒毛都竖起来了,双眼完全不敢直视女儿的脸,她低声,近乎哀求的道:“我,我不认得他,我哪里认得他,那,那样的人物,我根本就……”她拼命摇头,心底的慌乱和难堪,让她根本就没注意到女儿的试探和异样,只拼命的摇头否认着。
但,一旁,暗济却猛然抬起头,一双怀疑而略带了然的眼睛,紧紧盯住了凤宁兮。
原来——昨日那人,竟是三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