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点,屋外寒意瑟瑟,李悦娣穿上了两件加厚的毛衣,也挡不住入骨的寒意,她的上下牙有些不听招呼,总是互相打架,她搓着手缩着脖子和大嫂二嫂来到了悦河的棉花地。悦河家的棉田犹如一块巨大的洁白的地毯,展现在悦娣的面前,从头望向地尾,一千米长的地块,有点无边无垠的意味,景象十分宏伟壮观,棉花叶子大部分已经干枯掉落了,棉花从最下面的一朵,一直开到了顶端,一朵朵棉花怒放在枝条上,恰似精雕细刻的盆景,盛开得如玉兰一般,耀眼逼人。
悦河的棉花地比悦山的要小二十亩,只有140亩地,90个薄膜。孙丽蓉到地头的时候,五十个拾花工已经抓好阄,因为棉花的长势有好有差,大家都愿意采摘长势好的地方,为了公平,拾花工们就采用这样的一种潜规则。每天一次抓阄,决定自己在地里的位置。他们一人9个薄膜,间隔50米,依次往下排,已经排到了地头往下的250米处,这250米的地块没有收完,所有人都不可以往下走,采摘得比较慢的所占的地块,常常就被高手们蚕食。悦娣三人从二百五十米处按照拾花工的规则,一人占据9个薄膜。孙丽蓉守边,地边的棉花被人趟过,棉花杆有点乱了,不大好采收,孙丽蓉是主人,最难的活自然就有自己干了。悦娣分在了大嫂二嫂之间,姑嫂和拾花工一样,带好医生护士一样的白色帽子,腰上系好一个能装十几公斤籽棉的大围裙一样的袋子,那形象有澳洲袋鼠。悦娣下到地里,前行不到五米。露水湿透了她的外层裤子,孙丽蓉过来教悦娣怎么拾花,双手交替采花,指尖要压紧棉花,不能留下“羊胡子”,也就是不能把一两个棉籽留在棉花壳里,眼要盯准了,不能把棉花叶子混在棉花里,僵瓣花要采下来放到小袋子里,二嫂交代完毕,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们开始采摘了。
悦娣刚要摘下有生以来的第一朵棉花的时候,她的手摇动了棉花的枝条,棉花叶子上隐藏的杀手——蚊子,就飞了起来,在悦娣的鼻子边嗡嗡的乱叫,悦娣采摘了两三朵棉花,蚊子就狠狠的袭击了她的右面的腮帮子,悦娣觉得针扎一般,一巴掌打了下去,脸被打的有些发木,那蚊子却唱一个高音,“嗡”,就飞走了,悦娣继续摘棉花,蚊子继续攻击她的裸露的部位,悦娣继续打蚊子“啪、啪、啪”。棉花没有收上几朵,蚊子却得罪了不少,她的脸都快要被扇肿了,她起身看看大嫂二嫂,她俩正神态自若的采摘着棉花,双手如机器一般,看不清运动的轨迹,似乎根本就没有蚊子,看样子,这个蚊子就像是她家养的狗,专门欺负陌生人,大嫂虽然不是这地里的主人,但是,也经常来到这地里干活,蚊子都熟悉他们了,悦娣这样胡乱的猜想着。不对呀,那些拾花工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一个打蚊子的都没有,一定是蚊子有点排外思想,就像人一样,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总是被很多人欺负,时间长了也就没事了。人类的排外心理是很重的,蚊子也是如此,这是人家的领地,岂容他人搅动,这蚊子也是小家子气,大度一点,好吗!
悦娣一边打蚊子,一边一朵又一朵的采摘着眼前的棉花,她也想两只手交替采摘,眼睛却盯不过来,只能一只手采摘,摘一朵,就交到另一只手中,另一只手抓不住了,就放到腰上的小腹前的袋子里。十来分钟过去了,悦娣单行前进了不到一米,看看二位嫂嫂,一次性关照四个薄膜,已经前行了四五米了。悦娣急了,照这速度,二位嫂嫂的采摘速度是自己的20倍,看看嫂子们走过的地方,一点白色都没有了,自己走过的一米远,不是留下了几大朵没有摘到,就是已经摘过的地方羊胡子一大片,悦娣采摘的地方,几乎是每朵都有一小撮胡子留下,这不仅仅是个速度的问题,更突出的问题是质量。悦娣前行不到两米,二位嫂嫂就倒了腰上的第一袋子棉花,装在大袋子里,足有半袋子。看看悦娣腰上的棉花,连一个袋子角也没有撑起来。
中午一点多钟,太阳光照的人脸火烧一般,悦娣已经脱得只剩下一件村衣了,天太热了,真是早穿皮袄午穿纱,悦娣不停的喝水,人成了漏勺,喝多少进去就立刻漏多少出来。汗水不停的从她的额头上渗出来,跨过眉毛,流到她的眼里,辣的眼睛都有点睁不开,脖子下**里全是汗水,如果不往下流,恐怕都能养鱼了,胸罩全都湿透了,汗水中的盐分淹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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