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钟,师父估摸着那俩人已经离开,喊我和季爻乾出去,重又回到草垛边。
季爻乾眼尖,见草垛下有块方形的石板,拨去石板上的泥块和稻草杆儿,找到拉环,用力往上提,我们就见那石板下居然有个黑洞洞的口子,有些像北方储物的地窖。
师父皱了皱眉,划了根洋火扔进去,火苗缓缓下沉,很快跌在地上,火星子飞溅。这口子并不深。师父比量了下,确定下去没问题,自己双手撑着口子两侧的岩壁,缓缓地先下,在底下接住我和季爻乾。我要打开手电,师父按住了,说是小心有人趁黑偷袭。
我们摸黑往里走,这地下的空间竟然还挺宽敞。师父让我俩踩着他的步点走,千万别走散了。黑暗之中不辨方向,我被师父和季爻乾夹在中间,小心翼翼地摸着墙壁往前挪步。脚下的路坑洼不平,师父在前面走得踉踉跄跄,却始终抓着我的手,让我小心避让。
走了五分钟左右的样子,师父在前头停下,似乎到了这稻田暗道的尽头。
一路过来,我们尽把注意力放在行走上了,也没细瞧四周,确实的说,是另一面墙的情况。师父不甘心,让我们调头回去,从另一面墙往回走,说是草蛇既然带我们来这儿,那凌小满十有八九就在这草垛下的暗道里,一定是刚才漏掉了什么。
这次换季爻乾打头,师父殿后。走了没两步,我耳边似乎听到有第四个人喘气的声音,慌忙喊季爻乾和师父停下,屏住呼吸。黑暗中那人应该是没料到我们会突然噤声,呼吸异常沉重地响了两下,这才戛然而止。师父当机立断,冲着那人呼吸的方向飞扑过去。
“啊!”黑暗中传来一声女孩的尖叫。我见师父似乎被什么东西猛击了一下,身子一颤,往一旁歪去。电光火石间,一条削瘦曼妙的人影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左手似乎还牵着另一个比她矮了半截的人影,冲暗道进口闪去。
我和季爻乾反应过来,拔腿要去追,师父有些痛苦地喊道:“别追!你们不是她的对手!”我俩收住脚,上前把师父拉起来,问他有没有事。
师父摇摇头,说那女人身手不凡,很可能就是昨晚抓走凌小满的真凶。真凶既然在这儿现身,那就证明,凌小满铁定就被藏在这稻田暗道中的某个地方。
现在没了危险,他喊我打开手电,仔细搜寻暗道中可疑的地方。
有了先前和师父在河床下暗道的经历,我变得比过去从容了许多,和季爻乾仔仔细细将四周洞壁搜了个遍,果真在另一面墙靠近暗中中央的位置,发现一道不易察觉的裂缝。
季爻乾激动起来,从身后箩筐拿起凿子和铁锤,就想将裂缝凿开,被师父赶忙制止。
“小心,万一小满在里头,你这样会伤了她。”
听师父说得在理,季爻乾赶紧收手。师父用手背轻轻敲了敲裂缝周围的墙面,墙面发出“嘭嘭”地闷响,似乎是实心的。我和季爻乾叹了口气,正要放弃,师父却嘴角一歪,眯着眼睛道:“里头有东西,抵着这面墙了。你俩让开。”
他从怀里掏出自己那把墨绿色的丁兰尺,在那道裂缝周围的墙面四平八稳地丈量,捡起地上的石子,在四个角分别做上记号,只用丁兰尺往那四个角上轻轻一磕,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神通,那面墙“轰隆”一下,应声向外倒塌。
墙后有个一人多高,四人肩宽的豁口,如同龙门石窟中的窟龛。
豁口中,赫然并排立着四个与人等高的泥娃娃。
那些泥娃娃做工逼真,眼睛、鼻子、嘴巴,都跟真的一样,看得我和季爻乾感觉有些不自在,仿佛那些泥娃娃随时会睁开双眼醒过来。
师父用手在泥娃娃身上摸索,眉头紧锁,目光忽然定格在左数第三只泥娃娃身上。
只见他摇了摇头,冲泥娃娃叹道:“小满,师父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