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他能摸到树上的叶子,哥哥说要教他用叶子吹曲子,于是他们坐在了树丫上,嘴里含着叶子,吹着曲子,无忧无虑。
小时候,哥哥蹲在他面前,揉着他的脑袋瓜,对他说:“快高长大,哥哥带你去外面玩。”
所有的一切像快速倒带的电影,在离九渊奔跑的一路上化成泪水涌出眼眶。
哥哥,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他内心呐喊着,声音哽塞在喉咙深处,却怎么也传达不出去。
走在前面的男人没有止步,他穿过人群,待离九渊追上去时,消失不见了。
“哥!”离九渊止步在超市门外,他左顾右看,却再没能从人群中寻到那抹身影。
许久的许久,他站在人来车往中,紧紧攥着拳头,肩膀发颤。
哥哥,你到底为什么要离开,到底为什么要抛下我……
“九渊!”边承拿着已经结账的卫生棉跑出来,他止步在离九渊身后,几步之遥的距离。
离九渊转头,泪流满面。
边承一颤,竟没想到他哭了。
从三年前开始,他就没有见离九渊哭过,他好像自行切断了泪腺,不管遇上多大的事情,都不哭,冷漠得不像一个活着的人。
而今天,他却泪水纵横,宣泄着思念和悲伤的泪水。
他流着泪,说:“我看到我哥哥了,可我没有抓住他,他还是走了……”
仿佛没有人注意到,定格在这个空间里的两个男生,他们相互凝视,被悲伤漫过。
寒风卷起地上枯黄的叶子,从在他们中间飘向远处。
边承朝着离九渊步步走去,轻轻地将他搂在自己怀里,让他靠着自己哭泣。
“这世上有许多离别是我们无法控制的,若是你想哭就哭出来,别什么事情都藏在心底,你还有我们。”边承温柔的话语是治愈伤口最好的良药,他轻抚着离九渊的背,说道:“你还有我们这些同伴。”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是你身后最坚固的后盾,是你触手可及的力量。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不会抛弃你的……
远处,高耸的楼顶上,穿着黑衣黑裤的长发男子俯视着某个位置,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拥抱着哭泣的两个小少年身上,似乎在想一些不在当下的事情。
他转身,却迎上了一个人身蛟尾的女人。
女人蛟尾的鳞片是纯黑色的,被掩盖在哥特风的大摆裙内,和她一身黑相得益彰的,是那一头粉色长发。
长发蔓延到地上,在风中轻轻浮动,一丝一缕都盈着黑色物质。
“你刚才,怎么没下手?”女人摆动蛟尾,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男子面前,一张妖艳邪魅的脸与男子近在咫尺,那双红色的瞳孔仿佛能将人的灵魂拽入地狱,“还有之前在镇灵学院也是,明明可以杀掉一名镇灵师,却没有这样做。难道你忘了,你父母是怎么死的吗?还是你忘了你的目的是什么吗?”
女人的声音像一剂毒药,打入男子的血液里,使他攥紧了拳头,浑身微颤。
“离九渊现在的意志还不足以冲破封灵印,现在动手为时过早。”男子缓缓松开拳头,抬手顺了顺女人的长发。
女人的脸顺势地靠上他温暖的掌,唇角浮现一丝微笑,和她眼角的一抹嫣红勾勒成鬼魅。
“看来你想得还挺周到的。”女人修长的手划过男主白皙的脸庞,留下一道血痕,她眸色变冷,银色的瞳孔如同潭冰,她冷冷地说道:“以后没有我的指示,你不准擅自行动!”
鲜血沿着男子的下巴滴落,在地上溅开成花,他没有一丝关于痛的反应,只是握住了女人的手,应了一句:“谨遵音滦大人的吩咐。”
音滦发出了孱弱的笑声,那笑声听起来很娇嗔,却又绵软无力,她回眸的瞬间,唇角的弧度恰到好处,让人感受到一股寒意。
“走吧。”音滦以舞蹈一般的姿态旋转,牵着男子跳了一圈华尔兹,随即被凭空出现的黑暗漩涡带走。
原地,除了风,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