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照恰好这几天下部队,曼丽还是想等他回来一起再告诉大爷爷。就是没想,就这一两天功夫,出点事儿把她吓得不轻。
曼丽这天带着姚雀又去京郊周县援医。
好热闹,正好一家嫁姑娘,杀猪咧。
杀猪那在乡下可是大事儿,只要一杀猪,满村就充满了喜庆。先是杀猪的消息不胫而走,后是大人小孩地跑去看热闹。杀猪倌则是个职业,走街串巷地为有需求者服务,没人给钱,只给点猪下水作为报酬,至于杀猪倌是吃是卖是送人自便。
姚雀开玩笑说,杀猪倌和他们动手术的其实是一个祖宗,他一天到晚到处吃吃喝喝,倒是对此知道不少。说,农村里杀猪,那猪的确不幸,不似屠宰场。屠宰场待杀的猪成群结队互相壮胆,谁也不知大难临头,然后洗澡静心,突然过电昏厥过去什么都不知;农村宰猪,那猪大概一星期前就知道来日不多了,哼哼唧唧的很是苦闷。因为猪发现突然多了生人在它面前指指点点,说些肥瘦相间的话。这堆人里准有一个暗藏杀气的屠夫,猪是生灵,真的也从内心痛恨这一天……
曼丽觉得他说是说笑,可有道理啊,就她眼见着,一大清早,猪吃完临刑前的最后一餐,就被轰出来过磅。一个大杆秤,大肥猪四蹄攒扣,倒挂金钟般地被读出斤两后,放平于一板之上,等待那致命的一刀。这时,旁边的大铁锅已烧热一锅开水,开水冒着热气,说不出喜还是悲。此时,屠夫手执一把尖刀,在猪的撕心裂肺的嚎叫中,由脖下向心脏一刀刺去……猪的叫声由刺耳到哀鸣,猪的挣扎由躁动到抖动,鲜血从刀口汩汩流下,满满一盆,有人马上往上撒盐,待凝固后与白菜豆腐熬成一锅,红白豆腐就是这么来了……
亲眼所见,还是很刺激的,虽说他们手术刀下常也是腥血横流,却比不得杀猪这般“凶残”,屠夫还麻利地将猪头切下,上水下水分开,上水心肝肺,下水肠肚胃,按主次分开摆好,叫你记得最清楚的不是屠夫的脸,而是猪的脸。当猪头被割下放在一旁的时候,就会突然明白为什么古代要斩首示众了……
这杀猪的景象一直留脑海里,震撼也有点惊悚就是,回到市区,曼丽在雪地门就下了车,直接去艺哥儿那看看,路边有卖新鲜草莓的,买了一袋子拎着拐进巷子口,就见艺哥儿坐轮椅上,虚子推着,酸梅一旁跟着。
“诶,大姐儿来了。”虚子看见她,笑着招呼。
曼丽还是有礼一点头,轻抬了抬袋子,“挺新鲜的,进去洗洗吃。”
酸梅一旁忙说,“那进来先吃草莓吧,这会儿外头也有点风,吹着感冒了不好。”还在后面对曼丽挤眉弄眼的,一副挺不愿意他们出去的模样。
也是,自十全十肯定了艺哥儿就是大爷爷失散多年的女儿,曼丽对她的责任心更甚,肯定是要保护十全的,愈发也不喜欢虚子常来“关照”艺哥儿。就是为了稳妥,她们才暂且“按兵不动”,相信照照来处理更有把握。可在照照回来前儿这几天,曼丽也跟酸梅商量过,尽力还是叫虚子少接触艺哥儿。
曼丽机灵地走上前来弯下腰问艺哥儿,“有点冷是吧,一会儿风停了再出来走走?”
艺哥儿很配合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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