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司令元上了车后,看似也心平气和了许多,一直右腿压左腿,神情虽威严,坐姿却也有他独到的洒脱在里面。
儿子没养好,他有错;可儿子养成这样“独一无二”,他的遗传也真跑不了……
永熙慢慢侧过头来,脸冷着,可还是答了儿子的话,很从容,
“当然深刻,我要有个那样乖巧听话,能上台张口就背出《孝经》的女儿,睡着也笑醒了。”
这么一听,正阳笑笑,似还真放下一颗心了。
爱屋及乌吧,
曼丽这样善良能干,教育出来的女儿能差么。
儿子心眼一放准,就开始跟老子玩战术了。
正阳扭头还是看向了车窗外,
“爸,刚才我,”顿了下,“确实冲动了。”
这一听,你知道定司令元背后那根筋一下子再一抽!不过,是有多舒麻吗!
当然不可能立即就松懈下来,
老子也稳得住,
轻轻叹口气,
“正阳,你说你从小到大在我跟前说,爱过多少东西么,不是爸爸觉得你嘴里这‘爱’有多不值钱,着实是……太儿戏了。如果,”永熙又稳了稳,“你要真是动了真情,我是指那种长久的,一辈子的,负责任的,有担当的,爸爸会支持,可,你扪心自问,是么?”
正阳一双漂亮的眸子印在车窗上,跟外头闪烁的霓虹相比,一点不缺光芒,
但是,
它是生动的,
有灵气的,
有,感情的,
正阳在心里点头,“是。是长久的,一辈子的,负责任的,有担当的。我想陪着她,走下去……”
可印在车窗里的他,
却轻轻摇了摇头,
“爸爸,我说了,刚才我冲动了。”
定司令元背后那根筋总算抽着抽着,松弛了……可与此同时,心中难免又有些淡淡地气恼与沮丧,儿子始终不成器,这样玩世不恭游戏尘世,没有一丝一毫地“真心”,又到底该如何是好啊……
永熙再次叹了口气,
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膝盖头,
“正阳,你养成这样的个性,我们都有责任。你小时候多少次生死难关,闯过来了,我们都觉得你能活下来是老天对我定家的厚爱……但是,真不能太嚣张,我们不能,你更不能。我原来想法也偏激,总觉得我这小儿子一小这样挣扎地、顽强地活了下来,这往后他的‘不可一世’也是他挣来的,甚至还觉得你就像烟火,极尽燃烧之能,不往挣扎来此世一游。现在想来,总是要遭报应的呀,你太轻狂,终有一日老天会把你这种天分和运气给收回去的,到那时,爸爸不在了,谁再来为你仗着嚣张,从天上砸到地上的滋味,可太难受……”
这是一个父亲的真挚之言,
正阳听着了,
却,
如父亲所说,
已然入火飞蛾、极燃烟火,本性嚣张,收不回来,收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