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慢慢习惯以后没有你的日子。”停顿了片刻,安沐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你说的对,我怎么能在痛苦中就忘掉其他人了,叔叔阿姨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亲人,把我们的后果化作痛苦让他们同样承受,真是太让人遗憾了,这事就按你说的办吧!”
我们近乎以这种看似荒唐却饱含感情的方式结束了争吵,可我仍然觉得这像一场还没醒来的梦,只是这梦来的太突然了,像一场风暴瞬间将我苦心建立的“幸福茅舍”席卷一空,然后留给我一片不可重建的狼藉,留我铭记、让我哭泣
中午,我将午饭买回来之后,安沐只喝了一些豆腐羹,便继续躺在病床上长久的发呆。她的脸色惨白,因此我并不敢让她提前出院,饭后,在医生的指导下服用了一些药物,她才渐渐的困倦起来。
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可她却没有打算睡觉的意思,我坐在床边,安抚道:“困了就休息一会儿。”
一直话不多的安沐,出乎意料的抬头接过了我的话,道:“你知道吗?昨晚的场景恐怕会成为我一辈子的噩梦,我不敢睡,满脑子都是摩托车冲出来的画面,和那亮如白昼的车灯,尖锐的刹车声”
我再次难以抑制的抱住柔弱的她,下巴放置在她的头顶上,感受着她的孤独,那窗外的冷风顺着没关严实的缝隙吹了进来,将窗户上那朵插花吹得左摇右晃,而我好似在这晃动中,再次看到了那充满缺憾的人生。
“安沐,你不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如此巧合?看来命运对我们开了个不小的玩笑。”
“你不觉得该来的迟早都会来,敢问苍天饶过谁?”
安沐说出这句话透露的信息很多,我不禁叹道:“可能是我还不愿相信这狗血的转折,一切来得都太突然了。”
沉默中,安沐不再回答我任何话语,她又恢复到从前那般的淡漠,淡漠到这个世界仿佛从来不曾伤害过她,她也没有参与过任何点点滴滴,就这么把自己封锁起来
这个晚上,我陪着安沐办理了出院手续,然后和她走到车内,我逃避的视线最终还是落在了眼前这部没有电的手机上。假如我能够将那条短信发出去,安沐会不会放弃替我解围的念头,留在家里哪也不去,亦或是不至于在无助中拨打我的手机,却绝望的听到了关机提示,最终来到医院被动的看到那让她撕心裂肺的一幕。
我紧紧握住手机,思维像不可逆转的洪流,绝望的举起拳头,一拳却并未砸在了手机上,我的手臂被安沐推了一把。
安沐又低头看了看我手中的手机,良久,终于伸手从我手中拿过了它,仔细的看了看说道:“不需要把情绪发泄在无辜的物品上,别跟安启阳一样,养成爱摔东西的坏习惯,留着用吧!”
我撇了撇嘴,又低了低头,最后只是用沉默代替了回答。安沐闭上了眼睛,却面朝着车窗外最遥远的天际,我知道她一定在寻找那片最柔软的“星辰之海”。
车子驶出医院后,穿行在这座看不出丝毫悲伤的城市里,我在那被霓虹所环绕的街头,看到了那些沉默前行的人们,他们没有将生活的喜怒哀乐写在脸上,也许是习惯了,也许是麻木了。如今,我也加入他们的行列,下一次开怀大笑,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