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兮要治病的时候,不能有任何人打扰。
刚走到院子里,灵兮便松开手对穆寒清说:“今日的事情,多谢王爷了!”
“多谢那一桩?”穆寒清见灵兮要走,一把抓着她的手腕问。
哪一桩?
“都谢!”灵兮说罢,便要离开,回去得月阁。
可穆寒清不放手,他一把扣住灵兮的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本王还病着,扶我回去,替我治伤。”
呃!
灵兮无言以对。
香芹见状,仿佛又看到了希望的火苗,便催着灵兮说:“小姐,您还是快些将王爷扶走吧,若是让那些夫人们知道刚才真相,那日后免不了许多麻烦呢。”
“就是,我家殿下这都流血了,快快快,回房去,关上门好好治疗。”原本一本正经的一句话,可从宇馨嘴里说出来,竟带着一丝暧昧,但是她长相可爱讨喜,表情偏偏又正派得不得了,让灵兮哭笑不得。
最后,在众人的“好心好意”中,灵兮扶着穆寒清回了得月阁。
回去之后,最大的问题就是,灵兮晚上要睡哪里?
穆寒清倒是,一进屋便毫不客气的躺在灵兮的榻上,一点都客气。
两人虽有夫妻之名,可灵兮一个黄花大闺女,自然不能去与穆寒清同榻而眠,便委屈巴巴的抱了被子,躺在床边的美人榻上。
日间经历的种种,让灵兮心里很害怕,这种害怕里,还夹杂着疑惑。
那人说灵兮的母亲叫芸娘,然后他说芸娘不是?
可到底不是什么?
看他那表情,好像也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变故,只可惜,那人被人下了降头术,她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问到。
想着想着,灵兮竟觉得无比的困顿,她努力想睁开沉重的眼皮,可试了好几次,都未能睁开眼睛。
哎,我大概是真累了!
灵兮这样想着,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刚睡着,穆寒清便紧着白色亵衣亵裤朝她走来,他站在灵兮面前,静静的凝视灵兮的睡颜,许久之后,才弯腰将灵兮抱起来,与他一同躺在榻上。
穆寒清伸长手臂,轻轻的将灵兮揽入怀中,将他坚毅的下巴放在灵兮的头上,闻着她头发的淡淡清香。
那一刻,像是终于找到了寻了千百年的港湾,穆寒清的心里一片平和。
睡到酣时,灵兮忽然梦到白日那人惨烈的死状,害怕得揪住穆寒清的衣领,小声的用控诉一样的声音说:“母亲,您为何不带我走,即便是死,您带着我,我也是幸福的。”
“你只能在我身边,除了我,你哪里都不能去!”穆寒清紧了紧手,将灵兮抱得更紧了些。
许是穆寒清的怀抱太温暖,灵兮渐渐平静下来,她像个纯真无邪的孩子一样,抓着穆寒清的衣襟,唇角溢出一抹淡淡的浅笑。
或许,那便是幸福的味道吧?
翌日清晨。
灵兮转动了几下眼珠子,挣扎着从舒适的梦中醒来,最先看到的,是她床榻上玉色的床幔,紧接着她意识到自己爬了有穆寒清的床,吓得推被滚下榻。
可榻上,哪里还有穆寒清的影子?
不见他,灵兮松了一口气,可那口气出了之后,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失落,这种情绪,灵兮不知如何解释,只是觉得,一旦碰到穆寒清的事情,她就会变得很不正常。
这时,香芹走进来禀告:“小姐,那玉如侧妃带着各位夫人来给王爷小姐请安,您看这……”
香芹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床榻,有些为难的问。
灵兮眼神一凛,从衣架上取下自己要穿的衣衫,慢条斯理的对香芹说:“告诉他们,王爷伤的不重,已经上朝去了,她们若是执意不走,那就让她们慢慢等着,我今日没心情理会她们。”
灵兮梳洗打扮好,再出来时,却见玉如等人依旧等在外间,见灵兮出来,玉如便走上前来,扶着灵兮将她引到主位上去坐下来,而后才开口道:“王妃,这殿下受了伤,怎么还早早去上朝了?”
“殿下受的伤不算重,出血看上去有些恐怖,可事实上伤的不重,我给他用了些药,他觉得颇为受用,今早才执意要去上朝的。”
“殿下真是勤奋!”青禾一脸心疼的说。
灵兮淡然一笑,随即冷下脸来说:“有人都杀到殿下头上来了,他再不勤奋些,这偌大的七王府,要如何得以保全?我与殿下虽无夫妻之实,日后我也一定会走,但是各位是要留下来的,为了殿下无后顾之忧,还请和睦相处,殿下家宅和睦,在外拼搏起来,也不至于分心。”
灵兮说完,自己都忍不住佩服她自己,原来她也可以变成一个这样圆滑的人。
一方面表达了自己的决心,一方面杜绝了大家的敌意,一箭数雕。
得了灵兮的教训,几位侍妾皆是一脸尴尬,灵兮不愿与她们虚以委蛇,便说:“各位请回吧,我有些乏了。”
“王妃,这王府妾管不下去了,您还是自己来管吧?”其余人走后,玉如走上前来,拉着灵兮的手哭诉道。
灵兮淡淡的笑了笑问:“怎么了?”
“自然是贪污的事情,说不过去了,来找王妃拿主意了呀!”
听到声音,灵兮与玉如皆抬头看向来人,却见清清夫人去而复返。
清清口不能言,只是看着灵兮桀桀的冷笑,倒是她身边那小丫鬟,扶着清清进来,阴阳怪气的开了口。
“是么?两位可是找到证据了?”被那小丫鬟诟病,灵兮也不恼,只笑着问。
那丫鬟看了清清一眼,清清点了点头,那丫鬟便接着说:“证据已经被玉如夫人毁灭……”
“贱婢,你真当本侧妃是软柿子么?清清你莫要太过分了,虽然你家世显赫,但你已经嫁到王府,还摆你的那套大小姐的谱,有意思么?”玉如幽冷的看着清清,眼神含着警告。
清清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令牌,那丫鬟便说:“这是贵妃娘娘给令牌,侧妃私吞王府银两一事,贵妃娘娘已经知晓,她将令牌给了我家小姐,便是让我家小姐查你们,王妃敢让我们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