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见状,只得站出来说:“殿下,我们也是听见有人尖叫,这才赶过来,一过来便看到王妃与她的奴婢在这里,丽人也死了,这几日……这几日她们与王妃素有不愉快,所以……”
她说话含含糊糊,让人听了,却是不快。
“王爷,王妃昨日才进宫,接着我们就听说依柳郡主给我们下毒,可今天与依柳郡主交往甚密的丽人却死在湖里,好巧不巧还是被王妃发现的,我们害怕王妃想杀了我们独占王爷,所以才……”柳溪见穆寒清脸色不郁,便没敢继续。
“所以才不管不顾要嫁祸她,见嫁祸她不成,便想着法子要杀她灭口,是这样么?”穆寒清冷笑着将柳溪未说完的话说出口。
柳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低着头再也不敢嚣张。
“现在,是不是该到你了,依柳?”穆寒清点到依柳的名字时,依柳身子骤然一抖,这时候她才想起来要害怕。
“寒哥哥,我承认,我给你的侍妾们下毒,是想嫁祸给叶灵兮,可我知道,叶灵兮能治好她们,我只是想教训一下她而已,我没想过要她们的命,今天我原本是来同你道歉的,可谁知,一进门就看见管家失魂落魄的找你,我一听说,就忍不住跟上来看了?”
在众人幽冷的眼神中,依柳终于低下她高贵的头颅。
“丽人既然与你私交最好,却又在你投毒不成之后死于非命,你却说,这事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么?”穆寒清看向依柳的眼神,陌生得让依柳害怕。
她哭哭滴滴的走到穆寒清跟前,抹着眼泪说:“我承认,我是想让叶灵兮死,我以为被关进刑部,她就算不死也能脱层皮。可是我怎么可能杀人呢,人不是我杀的。”
“单是对我侍妾下毒这一事,就足够你吃官司了!”穆寒清冷声道。
依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穆寒清这是要让她去坐牢么?
昨日在皇城边上,穆寒清说过的话,此刻终于在她脑中烙下烙印,可这时才醒悟,会不会太晚?
就在依柳悔不当初又痛恨不已的时候,灵兮忽然站起来,淡声道:“殿下,郡主不过是别人手中一枚搅弄七王府的棋子而已,您与她终归是亲人,为这点小事闹成这样,伤了您与平阳侯的和气,却是不好。”
灵兮说话时,眼神一直盯着叶景依。
叶景依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她没想到,叶灵兮竟看得如此通透,若是依柳也幡然醒悟,那她岂不是很危险?
这时,依柳的眼神刚好看过来,为了不被依柳看穿,叶景依故作镇定的对她摇头,让她不要逞一时之勇。
穆寒清心里自然很清楚依柳是不能轻易动的,且不说宫里那位,就算是依柳的父亲,对穆寒清而言,也是大有帮助。
灵兮这提议,倒也颇合他心意。
“依柳,你身份高贵,却凭人摆布,今日之举,已经让平阳侯府丢脸,但是看在舅父的份上,我今日不与你为难,下次你若是再到我府上兴风作浪,杀无赦!”
“我不敢了,寒哥哥!”依柳听说穆寒清要放过她,大喜过望,拉着叶景依就跑,再也不敢逗留。
两人出去之后,依柳拍着胸口说:“我寒哥哥越发可怕了,我总觉得与叶灵兮成亲之后,他冷漠得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都要怪叶灵兮,是她将七殿下害成这样的,她霸占着我喜欢的男人,又害的你喜欢的人为她相思为她愁,我们一定不能放过她!”叶景依依旧怂恿着依柳。
依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才不要了,反正她已经嫁给寒哥哥,以寒哥哥对她的在意,她一定逃不走,她逃不开七王妃的身份,对我与旸哥哥就一点威胁都没有,我再也不要来招惹寒哥哥了。”
依柳说罢,甩来叶景依的手便上了自己家的马车,远远的离开了风暴中心。
目送依柳的马车离开,叶景依冷冷的勾唇笑道:“贱丫头,心眼倒是不小,不过今日叶灵兮也休想脱身!”
叶景依冷冷的看了七王府的牌匾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志在必得的斗智,这七王府,总有一天会变成我的。
此刻,王府中。
穆寒清对灵兮说:“你不是要查看丽人的死因么,趁刑部官员在此,让他们协助你一起查看,这样也不会有失公允!”
“诺!”灵兮走下来,从暗袋之中取出银针,在丽人的血管上戳了几下,银针离开身体时,却一点都没有变色。
“怪了,她的身体明明有中毒的症状,为何银针却探不到毒素?”灵兮对着银针嘟囔。
那两个衙役也见过无数被毒杀的尸体,从表象来看,丽人印堂人中太阳穴眼眶都泛黑,每一种都是中毒的症状,却为何身体之中没有丝毫毒素?
见灵兮神情凝重,穆寒清这才走下来,不紧不慢的侧蹲着,打量了一下丽人的情况,却如灵兮所言,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丽人却是中毒而死。
他伸手探了一下丽人肋下,发现她的肝脏十分坚硬:“她的肝脏很硬!”
听说丽人肝脏很硬,灵兮心下一动,却并未多言,他起身,灵兮便很有默契的用沾有白酒的锦帕给他净手。
“送到刑部去,让刑部官员好好查,本王倒是要看看,到底谁那么大胆子,竟敢在本王的府邸放肆!”穆寒清寒气森森的说。
刑部两个衙役指着躺在地上那三个家丁道:“那这几个人,该如何处理?”
“他们只是中了蒙汗药,用水泼一下就能醒来。”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灵兮端起茶水便朝一个人泼去。
按理说,那人应该很快就能醒来,可是过了好一会儿,那人还是没动静,灵兮错愕的快步走过去,伸手探了一下那人的脉搏。
没了,脉搏没了!
灵兮吓坏了,从那人身上跨过去,又去探他同伴的脉搏,那人也依旧没有脉搏。
见状,两个衙役急忙走上前去,探了那三人的鼻息,却发现三人都没了鼻息。
穆寒清无需去探查,便知道,那三人已经死亡。
“天啦,王妃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杀了这三个仆役,王妃杀人了!”柳溪一边大喊大叫,一边看穆寒清。
穆寒清没有阻止她,只是冷冷的看着那在场的每一个人,叶灵兮就算再傻,也不至于在大家面前杀人,到底是谁,竟能在叶灵兮眼皮底下,杀了那三个家丁?
“我当时明明撒的是蒙汗药,明明就是蒙汗药……”灵兮跌倒在地上,喃喃自语道。
穆寒清深深的看了灵兮一眼,淡声对叽叽咋咋的几个小妾说:“都给本王闭嘴,一天之内,在王府死了四个人,这事绝对不简单,给我查!”
“可是,那三个人适才还好好的,就是去抓王妃见官的时候,才被王妃投了毒,不是她还能是谁?”柳溪道。
玉如见灵兮一脸惨然,便好心开解道:“或许,是王妃不小心将毒药当成蒙汗药投了呢?”
听见如玉的话,灵兮抬头,冷幽幽的看着她。
玉如见状,吓得闭上嘴巴,再也不敢说话。
“殿下,我用的真的只是一般的蒙汗药。”这一刻,灵兮最希望穆寒清能理解她。
可是穆寒清却转身对刑部两个衙役说:“将王妃关入大牢,让刑部与大理寺一同审理此案。”
穆寒清发话,两人焉敢不从,走过去便将灵兮扶起来,让她跟他们走一趟。
灵兮沉默的看着穆寒清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苦和讲不完的恨,穆寒清竟这样轻飘飘的将她打入大牢。
可是,从大厅离开,穆寒清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灵兮一眼。
沉默弥漫在大厅上,宇馨见状,对千城使了个眼神,千城会意,便追着灵兮而去。
在王府门口,千城叫住那两个衙役,拉着一个衙役将一袋银子放在他手中,低声说:“小哥,我家王爷爱妻如命,这事虽然对王妃不利,可王妃毕竟是王妃,到了刑部衙门,还请待我家王妃好些,多谢了!”
“在下省得!”那衙役将银袋子放入怀中,跟同伴一起押着灵兮上了马车,朝刑部走去。
马车外,两个衙役若无其事的聊天:“咱们这位七皇子,为了前途,还真是舍得,才刚刚过门两天的美娇娘,都舍得往大牢送,还惊动大理寺,大理寺一旦参与,那王妃若真是不清不白,只怕有去无回。”
“你懂什么,七王爷这样做,才是最合理的,他府上那些侍妾,哪一个不希望王妃早点死,她们亲眼看见王妃对家丁投毒,怎么可能放过她,定会死咬着不放,到时候哪位有心的皇子,只要在陛下面前参七王爷一本,七王爷的仕途可就毁于一旦了。”
是么?
灵兮苦涩的想,为了他的江山社稷,宏图霸业,他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将我推向火坑了么?
靠在马车的车壁上,灵兮一点点的回忆自己昨日开始到穆寒清出现之前的遭遇,发现不管她怎么去梳理,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灵兮在七王府毒杀家丁的事情,在有心之人的渲染之下,很快便传到市井,两个时辰后,整个盛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听得灵兮被监禁的消息,云旸放下几乎要谈成的生意,马不停蹄的朝刑部飞驰而去。
经过疏通,云旸终于在一间单独的并且干净的牢房里面看见灵兮。
“灵兮,你怎么样?”牢房门一打开,云旸就冲进屋问。
见来人是云旸,灵兮淡然浅笑,柔声说:“表哥,你来了?”
“怎么回事?”云旸脸色铁青,他没想到,穆寒清竟真的舍得将灵兮关起来,看到她娇小的身子独坐在牢房中,云旸只觉得浑身都疼。
灵兮指了指榻边的长凳,对云旸说:“旸表哥坐吧!”
“告诉我,怎么回事?”灵兮淡然的态度,总算是惹怒了这位不动如山的商界精英。
灵兮见云旸真急眼了,这才将自己遭遇的一切娓娓道来。
听完灵兮的讲诉,云旸拧眉沉声问:“可与依柳郡主有关?”
“不知道,但是她出现得太巧,若是与她无关的话,那就一定与叶景依有关!”灵兮分析。
云旸心里虽然着急,但毕竟沉稳,灵兮给他透露这些,定是希望他去查查叶家,他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道:“那七王爷难道就这么看着你被关在这个又臭又脏的地方?”
“到哪里都是为了吃饭睡觉,没关系的!”灵兮倒是洒脱了。
可这话听在云旸耳中,却像是灵兮对穆寒清无声的审判,又像是倾诉灵兮遭遇的不公平待遇,云旸的心肝脾肺都纠结着疼。
“他不救你,我自己想办法,你好好保护自己,我很快会再来的。”云旸飞一样的来,风一般的走,灵兮想拦都拦不住。
同一时间,七王府。
穆寒清独坐在案台前,手里把玩着一只精巧的金镶玉耳环,淡淡的看着千城问:“都给她安排好了?”
“什么安排,主上……是的,都安排好了!”千城原本不想坦白,可在穆寒清凌厉的眼神下,他不由自主的,就说了真话。
穆寒清淡淡睨了千城一眼,凉声道:“你倒是真当她是主人了!”
“属下擅自做主,还请主上责罚!”千城躬身领罪。
“罢了,既然都安排好了,那就不妨多准备准备,今夜定会有人去监牢盗取叶灵兮头上的发簪,这出好戏,便从叶灵兮这里,开始吧!”
听见穆寒清的话,千城郁闷的想,主上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还不快去?”穆寒清忽然就怒了,厉声喝道。
千城不敢违抗穆寒清的命令,转身走出了书房。
同一时间,叶家。
得知灵兮被关押在刑部大牢之中,叶文山摩拳擦掌的说:“今晚一定要将那鲛珠泪偷出来,有了鲛珠泪,就算是芸娘的鬼魂来索命,我也不惧。”
站在他身边的叶江氏冷笑着说:“老爷当年如此痴迷,如今怎么就怕起来了?”
“哼,你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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