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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尘封多年的心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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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伦可不理会身后的人那纠结的内心。他轻轻地闭上眼睛,却是紧紧地蹙起了眉。

    看热闹的人很多,一圈圈地往外涌,他却站在那个角落清晰地看到被重重包围的女生那非比寻常的眼睛。

    明亮,漆黑,却透露着异样的光芒。

    掀起睫毛的那一瞬间,他竟然被震惊得差点忘记了呼吸,整颗心在胸腔中跳动得比以往来的快得多。

    明明周围是纷纷杂杂的议论,他却是能在一堆乱七八糟的话语中准确地找到她眼泪落下的声音。

    那么轻,就连刻意也未必听得清楚。

    纷杂的环境里他清晰地看见那滴眼泪下降的轨迹,落地时放佛也在他的心上重重的敲出了回响。

    超市的空调在一波波地传送着冷气,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可是被人群包围的中心,男生的愤怒仍然在一波波的升级。

    两人吵架的内容不多,声音也不大,断断续续地传到耳朵里却只听见男生近乎崩溃的呓语。

    斯诺克天才……男人轻轻眯起眼睛,唇角几不可见地勾起。

    那双眼睛。哈伦将手指屈起,轻轻地敲打着椅背,很熟悉,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好像,曾经也有个人也有那样的眼睛。明亮,漆黑,瞳孔里仿佛藏着一只受伤的小鹿,让人控制不住地想上前呵护。却总是抓不住,那鹿那么灵巧,在顷刻间宛若溪水从指缝间悄然消失。

    究竟,是在哪里呢……

    突然,寂静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利剑出鞘的声音,哈伦睁开紧闭的眼睛,拿出口袋的手机,静静地盯住屏幕上的短信。

    良久,他的唇角缓缓地勾起。

    麦哲,原来是你。

    放下叠起的双腿,哈伦站起身走向巨大的落地窗。

    已经是傍晚,不远处的天空染红的云朵后已经隐约现出了皎洁的明月。

    另一头的太阳仍然不遗余力地向四周散发着光芒,放佛要将一切都笼罩在它所能控制的范围之内。

    有日光在的地方,那里会有月光的存在?

    哈伦轻抚过自己的嘴角,有些自嘲。然而却在下一刻,眼中迸出了热烈的光芒。

    太阳是属于白日的,在黑夜里绝没有它的容身之处。能够在黑夜中发光的只有月亮,虽然它只是反射了太阳的光芒。

    但是,如果是余晖时的太阳,谁有一定能保证它不会被即将升起的月亮所吞噬呢。

    哈伦紧了紧握成拳头的手指,将眼光放向了附近的一幢大楼,楼顶天台的“元季娱乐会所”几个大字在越来越暗的日光中终于亮起了属于黑夜的霓虹灯。

    呵。哈伦悄然笑出了声。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掌心的手机,良久,快速地按下一连串的号码。

    “白一,”哈伦开口,“半个小时后在玛利亚四号等我。”

    掐断电话后,哈伦静静地凝视着屏幕上的一行字,深邃的眼睛宛如一潭暗波汹涌的静水。

    “来了?决赛见。”

    麦哲,你还是这么执着呢。

    多年不见,不知道你的技术是不是还是当年的模样。

    关上屏幕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哈伦拿起放在衣架上外套,转身出了门。

    前脚刚跨出门槛的男人突然停下脚步,“鸡腿,好好待在家里。”

    “呜……”正想偷偷摸摸溜出门的某狗,身子猛地一抖,继而心不甘情不愿慢慢挪回自己的身体,乖巧地缩在桌椅下。

    “哧——”哈伦嘴角溢出一声浅笑,这鸡腿有的时候还真是像某人呢。

    门被缓缓地关上,屋里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被关在家中的鸡腿默默地跳上沙发,扒拉出一个舒适的位置打起了盹。随着它的动作,一张黑底白字的名片缓缓落到了地上,无声无息。

    一缕月光悄然从未拉紧的窗帘里溜进,停留在名片大大的“L”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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