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倒怕连累了你,不如你自个儿去吧,也就在眼前了。”
乔玉在家中和东宫都娇纵得很,提出的要求没有谁能不满足他的。若旁人有丝毫推脱,他就立刻眼泪汪汪地对着祖母或是太子,谁也拿他没办法。可他也很明白,现在自己没有家,也不在东宫了,外面的人没有必要娇惯着自己。便很有礼貌地朝长乐道了谢,捏紧拳头,在心里给自己鼓劲,迈着小短腿,穿过人群,朝白旭三那里去了。
他一离开,方才还安安分分的安平立刻就同长乐说起了悄悄话,他低声道:“哥哥,咱师父同白公公可没仇啊,你怎么骗那个小傻蛋。”
长乐还盯着那边看,重重敲了几下安平的额头,“为什么不去?你吃傻了,连脑子都不会动了吗?”
安平毕竟不是乔玉,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乔玉是太清宫里出来的,既无钱也无权,白旭三是御膳房里顶顶厉害的势利眼,怕是要把乔玉为难一番。更何况废太子还是现在冯贵妃的心头刺,他们俩要是去了,不仅没什么用,连自个儿都逃不了坏处。
果不其然,白旭三一听,都没搭理这个从太清宫出来的小太监良玉。乔玉着急得要命,他出来的时间是有定数的,若是超过了时限,是要挨板子的,就上手去拽白旭三的衣服,结果人又小又轻,一挥袖子就被甩到了地上,好半天都没爬起来。
乔玉一只手撑在地面上,半伏着身体,一样东西从袖口里掉出来,是太子手绘的那张地图,上面晕染着淡色的花汁,是乔玉昨日从枝头上摘下来研磨成的,太子是说怕他的小玉走丢了,太清宫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那页地图已经沾染上了灰尘,乔玉的泪水也眼眶里打着转,总算是忍住没掉下来,急忙掸了掸,收进自己怀里,才扶着桌腿站了起来,想着自己要勇敢,要保护太子,不是早就和自己约定好了的吗?便有了双倍的勇气和克制力,软声细语的求起了白旭三,十分不熟练地讲着着那些曾在太监所听过的好话。
乔玉从小长到这么大,没这样求过别人。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太清宫已经没有干粮了,他得带吃的回去,否则太子怎么办呢?还记得在临走时,太子送他到小门前,半步也不能踏出去,摸了摸他的脑袋,叫自己早些回来。不过他是个小心眼的人,学不会以德报怨,边憋着眼泪边想,一定要把这个人的样貌和名字记在心里,回去再告诉太子,让太子殿下以后教训他。
安平在不远处瞧得一清二楚,他抿了抿唇,胖胖的小脸上有几分难过,可也没什么法子。忽然,他瞥见自己的师父刘有才,就像只才捞上的鱼一样从长乐手里溜了出来,往灶台的方向跑过去了,喊都喊不住。
正在乔玉还在讨要饭菜的时候,门外又进来个几个人,为首的是个穿紫衣服的宫女,后头跟着几个小太监,乔玉看着有几分眼熟,立刻低下头,死死盯着脚尖,想起了从前的事。
那是他姨母,也就是冯贵妃宫中的大宫女,还曾为他擦过眼泪。
他更不敢抬头了,胸口处“砰砰”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