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霆的吻太急切了。
他带着他独有的气息,毫不客气的将我强势包围,那感觉几乎是要把我和他融为一体。
我用力的推着他,他岿然不动;我用力的打他,他直接单手就钳制住了我的双手;我要咬他,他就吻的更加用力,根本不给我机会。
可就是在他给的热烈之中,渐渐地,我似乎找回了什么,那就是久违的悸动和激情。
在他不在的日日夜夜里,它们集体离我远去,让我有时候常常会想如果我的人生是这样枯燥的,它还有什么意义?
可恰恰就是沈亦霆这么霸道的一个吻,把我心里的那种痒勾了起来。
沈亦霆感觉到我的屈从,便就松开了我的手,然后大力把我揉在了他的怀中,不断的加深这个吻,不断的加深。
我可能马上就要窒息了,但是放在他肩头的手却死命的抓住了他,沉浸在这份浓烈的眷恋里。
“不许你欺负我妈妈!不许你欺负我妈妈!”
忽然,车外传来了哭喊声,接着便是敲击玻璃的声音,我和沈亦霆都是浑身一僵,快速松开了彼此。
车外,海棠正站在驾驶座的车门旁,踮着脚狠狠的拍打着玻璃,一张小脸儿哭得通红。
我连忙打开车门跑了下去,冲过去制止住了海棠,说:“海棠!海棠!妈妈在这里,你别害怕!妈妈在!”
海棠一下子扑在了我的怀里,哭得更凶了。
我看她的手都有些红肿了,心疼的不行,拍着她的背说:“宝贝,妈妈在这里,宝贝别哭。”
海棠在我怀里摇着头,挣扎着让我抱她起来,我便拖住她站了起来。
这一起身,她就变得和一只战斗的小公鸡一样,指着刚刚下车的沈亦霆,大喊:“你走!你这个大坏蛋!欺负我妈妈!坏蛋!”
沈亦霆眉头一皱,百口莫辩。
我也是觉得孩子什么都不懂,着实不好解释刚才的事情,可是这样的误会又怎么好让海棠一直存在心里?
想了想,我刚准备说些什么,琳达和婧文她们就都跑了出来。
婧文一瞧这情况,顿时大惊,马上跑过来问:“怎么了?怎么了?海棠说要来接妈妈,这才不过一分钟的功夫,怎么就……”
“文姨!有坏蛋欺负我妈妈!去叫超超哥哥来!”海棠在我怀里大喊,这时候的她已经气的浑身哆嗦,那样子别提多让人心疼。
“海棠,没有人欺负妈妈的,你别害怕!”我一边说着,一边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想以此给她安全感。
琳达见沈亦霆来了,恭敬喊了一声“先生”,然后就也要过来哄海棠。
可现在的海棠早就不是那个乖巧懂事的小女孩儿了,一碰到我的事情,她就变得像只充满攻击性的刺猬。
只见她打开了琳达伸过来的手,指着院子的大门喊:“萌仔!你快出来!你快把坏蛋咬走!”
听着海棠这样的话,我看了一眼沈亦霆,他定定的看着海棠,那神情也说不出悲喜,但我知道这个男人只是太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罢了。
“海棠!”我语气略重的喊了她一声,她当真安静了一些,“听妈妈说,没有人欺负妈妈的。他……他、他是在和妈妈说话呢。”
海棠狠狠瞪了沈亦霆一眼,小嘴一瞥,说:“骗人!我看到他在咬妈妈!”
都说童言无忌,海棠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琳达最先忍不住笑出了声,而婧文则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对于我和沈亦霆刚才做了什么,她们也都是晓得一二了。
我脸上一热,只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我真的没有欺负妈妈。”沈亦霆在这时候站了出来,嘴角带着一丝很浅很浅的笑意。
“我不相信你!你是坏人!你总让妈妈哭,你就是在欺负她!”海棠挺着胸脯说,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和平时那个乖乖女,判若两人。
“海棠啊,你真的误会了。”琳达忍着笑上前解释,“妈妈真的没有被欺负,他们刚才是在聊天而已。”
“我都看见了!”海棠喊道,“他压着妈妈,想把妈妈压死,还咬她!”
我的小祖宗啊,能不能别再说了!
琳达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又在一旁笑了起来,捧着肚子说:“那你说怎么办?要不你打回去,帮妈妈报仇?”
海棠一听,愣了一下,随即瞪大着眼睛看向了沈亦霆。
沈亦霆微微一笑,朝她伸出了手,说:“好,你为妈妈报仇。”
海棠努着嘴,看了看沈亦霆的手,又看了看我,然后举起手臂就要打过去,可我在这时下意识的说了一句:“海棠,不许打爸爸!”
她一听我说出了“爸爸”两个字,举在半空中的小手一下子就停住了,她先是一怔,随后就是哇哇大哭,喊着:“他不是我爸爸!他是坏蛋!”
我不明白为什么海棠就是如此抵制沈亦霆。
她总是问我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爸爸到底在哪里?可是沈亦霆真的来了,她却是这样的反应。
我看向了沈亦霆,他停留在半空中的手也僵住了。
由于海棠的大哭大闹,场面一下子混乱了起来,琳达也是在这时意识到事情不是她想的那般,也就再也笑不出来。
婧文在一旁一直哄海棠,可是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就是吵着要让沈亦霆走。
我实在不忍心沈亦霆再这样伤心的离开,可是也不能不管女儿的哭闹,一时之间,也是陷入了两难。
这时,韩奶奶在杜礼的搀扶下,出来了。
她现在已经拄拐了,于是便用拐杖敲了敲木门,说道:“海棠怎么哭成这样了?在家门口这么闹,没得让街坊四邻见了笑话!都给我进来!”说这话时,韩奶奶特意看了一眼沈亦霆,又说了一遍:“全都进来。”
……
海棠被婧文抱去进了韩奶奶的房间,琳达也跟了过去,几个大人全都在哄这么个小人儿。
我和沈亦霆坐在客厅里,也都竖着耳朵听那边的动静,直到海棠的哭声没再传过来,我们才踏下了心。
杜礼也跟着我们松了口气,上前一步对沈亦霆说:“先生,您既然过来了,那我回旅馆打点一下那边的事情。”
沈亦霆看了一眼我,然后说:“无妨,不在这一时三刻的。”
杜礼听后点点头,没再说话。
我见状站了起来,说:“我去厨房给海棠洗些樱桃,你们先坐吧。”说完,我就转身直奔了厨房。
打开那一箱进口的车厘子,我挑选出了一部分给大家吃,剩下的就放进了保鲜袋装进了冰箱里。
刚合上冰箱门,沈亦霆就出现在了厨房门口,并且带上了门。
我没由来的心跳加快,磕磕巴巴的问道:“你、你干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关门?”说着,我就要饶过他去把门打开。
可沈亦霆抬手拦住了我,将我逼退到了墙角。
我慌忙用手抵抗着他,出声警告他:“海棠随时会下来,你也不想她对你的印象更差了吧?”
沈亦霆眸色一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拿海棠威胁他,所以就觉得生气了。
可是我也没办法啊,我从来就不是他的对手。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亦霆什么也没做,就只是那么看着我,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
我被他看的有些发毛,也有些慌乱,忍不住就推了他一把,没好气的说:“有什么好看的?”
沈亦霆顺势抓住了我的手,将我往他的怀里拽,低沉的声音也马上传入了我的耳中,他说:“你经常哭。”
我一愣,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沈亦霆盯着我的眼睛,而我也看着他的,我能够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我,有着并不难被发现的伤感。
是,我经常哭。
与等待对应的另一标签,就是哭泣。
我时常会在夜晚,一个人坐在床上就莫名的哭泣起来,也常常会在哭泣中睡去,再在哭泣中惊醒。
等我慢慢变得不哭了,又或者说眼泪流干了,我就是发呆,一发呆就是一整夜,坐在床上,陷入了回忆的漩涡之中。
“我说过,我不喜欢哭的女人。”沈亦霆说,抬手轻轻捧住了我的脸。
我苦笑了一下,说:“可你也看不到我哭。”
沈亦霆摇了摇头,手指顺着我的脸颊移到了我的眉眼之间,“你的眼泪最后都会流进我的心里。”
我咬住下唇,又一次在生忍着眼泪。
“晚晚……”沈亦霆叹息道,将我紧紧拥入了我的怀中,“我的晚晚。”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有些蠢蠢欲动,我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去拥抱住他,可是历经太久等待的一颗心,却总是让我彷徨而又怯弱。
“妈妈!妈妈!”
门外传来海棠的声音,我马上推开了沈亦霆,伸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
海棠“噔噔噔”的跑过来,一下子推开了门,看到沈亦霆就站在我的身边,顿时又变成了一副警惕的模样。
她跑过来横在我和沈亦霆之间,抬着头和他喊道:“韩奶奶要见你!”
我看了一眼沈亦霆,见他倒没有什么惊讶的神情,再低头看看海棠,她也是从不会说谎的。
沈亦霆点了下头,然后跟我说:“我过去一趟。”说完,他还冲海棠温柔的笑笑。
海棠“哼”了一声。
等沈亦霆刚迈出厨房的大门,海棠就拽住了我的手,贼头贼脑的和我说:“妈妈,奶奶说了,会帮你打他。”
我抽了抽嘴角,心想她这个音量,估计客厅那边的都会听见她说什么。
……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海棠吃完樱桃,就又和琳达在院子里玩了起来,而沈亦霆那边自从上了楼,就没再有过动静。
“韩奶奶是认可先生的。”一直安静坐在一处的杜礼说道。
我一听,马上就收回了看向楼上的目光,继续剥手里的豆角。
杜礼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指着我身边的空位,问道:“介意我坐下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介意。
杜礼点头坐下,然后看了一眼楼上,跟我说:“其实早在半年前,先生就想回来找你们,可那时候沈氏的一些残留问题没有解决干净,先生又不放心易康一个人,就又继续处理了下去,没想到又是这么久。”
听到杜礼提及这段过去,我顿时放下了手里的活儿,问他:“沈氏怎么样了?现在问题都已经解决好了吗?”
杜礼皱了下眉头,沉默了片刻,才说:“沈氏已经彻底没了,伴随着它的破产就消失在了津城。而它带来的那些问题,也被先生一一攻克了。”
沈氏彻底没了……
我没想到沈氏这么大的集团会以这样的方式告终,我还总想着凭借沈亦霆的实力,以及他对沈家的那份责任,他会让沈氏起死回生,如今看来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被力挽狂澜的。
感概了这么一下,我马上又问杜礼:“我想你告诉我,当年沈良伦出卖沈氏,带来的冲击究竟有多大?就大到一定要把我送走吗?”
杜礼听我这么问,不免笑了一下,说:“我料想你就会这么问的。”
我抿着唇没有说话,心想这个问题足足压在我心头三年,我怎么可以不问?
杜礼又是瞧了一眼楼上,然后便再是一声叹息,他说:“当年,沈良伦的手段虽然够狠够绝,但是凭着先生多年打下来的根基也不是完全没机会挽回局面,可独独一点,先生是不可能办到的了。”
“是什么?”我追问道。
“沈良伦出卖了许多沈氏最重要的机密文件,很多公司因此受损。其中有一家是美国的一个科技公司。这个公司和沈氏合作不算久,合作的项目对于沈氏而言,也是无关痛痒,在沈良伦被先生囚禁的那两年里,先生并没有注意到过这个公司和沈氏的一些往来。但沈良伦最终的所作所为严重损害了这家公司的利益,这也才使先生发现这公司不过是个披着科技制造外衣,实则干着走私勾当的地下钱庄。”
我一惊,脑子有些转过不弯来,但是至少还懂得沈氏和这个“公司”的联系已经触碰到了法律问题。
“这公司的老总是美国一个帮派的头子,杀人不眨眼。先生当时拖着已经不行了的沈氏,还要私下配合警方解决此事,根本就是就是力不从心。最重要的,他怕万一走漏了一点儿风声,美国那边的人就会对你不利,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先生衡量了一番以后,就毅然决然的把你送到了这里。”
听完杜礼这番话,我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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