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沈易康的话让我觉得意外,也不意外。
之所以不觉得意外,许是我和他之间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是永远也绕不开沈亦霆的,可他如此直截了当的让我离开沈亦霆,还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他应该明知道答案的,我是绝对不会离开沈亦霆的。
在他这五个字说完以后,我们之间似乎多了一个天然的隐形屏障,不仅让我和他之间再也无法触碰,也迫使着我们渐行渐远。
过了许久,他忽然就笑了。
这笑容有无奈,有苦涩,或许还有他的不甘,他问我:“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他的,对吗?”
我看着眼前的沈易康,除了点头,没有任何回应。
“我真的找不出答案,也说服不了自己。”沈易康又说了这么一句。
眉头一皱,我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沈易康继续说:“你和他之间是因为一场不道德的交易开始的,后来的种种,你经历了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明白。你就不恨他?甚至也不怨他?即便这些都没有,你居然还愿意跟着他!”
我知道此时此刻,或许是我和沈易康化解心结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低下头,我思考着是不是组织好一番言语,可想了想,除了遵照自己的内心说话,我别无他语。
“我当然恨过,更怨过,我甚至背叛过他,差点儿害死他。孩子死的那时候,我以为我也死了,当时我就想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要遇到亦霆……可也就在我觉得自己真要死了的那一瞬间,我最大的渴望就是再见他一面。”
两年前的那个夜晚,是我一辈子也不能忘记的噩梦。
哪怕有沈亦霆的日日相陪,相守相爱,也无法治愈我的伤痛,因为有些伤害是无法消退的,就像是我肚子上的刀疤,会跟着我一辈子。
可是在爱的面前,恨终究是站不住脚跟的。
当我回来后,目睹着沈亦霆的真情,我无法再欺骗自己不爱他,也无法再欺骗自己可以忘了他。
我和沈亦霆之间是天生的宿命,同生共死。
“易康,其实我也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现在想问问你,那就是你确定你对我的感情完完全全是爱,而不是喜欢吗?”我问道。
沈易康愣了一下,低声道:“这有什么不同?”
我摇了摇头,告诉他:“这有不同很大。你对我是有好感,也是有喜欢,但是能否发展成为爱,这很难说。上天没给我们这个机会,只能说我们有缘无分。而你现在做的种种,又何尝不只是你心中的执念呢?”
沈易康眉头一皱,盯着我没有说话。
“在你心里,我是你喜欢的人,你愿意和我交往下去。可是中间发生的所有事情,让这份感情蒙上了许多别的色彩。比如亦霆的利用,我的欺骗,这些伤害让你分不清楚你究竟是为了得到我,还只是为了报复。”
说完,我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盒子。
这里面放的是当年他送给我的礼物,一个月亮吊坠的项链。我当年走的时候,把它留在了诺澜公馆,沈亦霆一直好好的为我保管着。
我打开了盒子,让里面的项链展露出来。
看向沈易康,我说:“我想当初你把它送给我的时候,心里肯定是满怀深情。那么,现在你看着它,你还回忆的起当时的心境吗?”
沈易康一怔,看了看我,再又把目光放在项链之上,许久没有说话。
我们之间沉静了一会儿,我想或许沈易康能想通这一点,就是对我的感情这一点,他就能放下许多。
“易康,原谅亦霆一次吧。他曾经做的事情也是情非得已,上一代的事情,你不知道,也无需知道。但是亦霆始终拿你当兄弟,这一点你不能否认。既然如此,兄弟之间又何必有隔夜仇?”我又说。
话音一落,沈易康把盒子的盖子合上,抬眸看向我时,目光冷了很多。
“包括他害死他吗?他明知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却还要下此狠手,这就是他所谓的兄弟之情?”
我眉头紧锁,不住的摇头,和他说:“那场火是意外,即便不是,你又为什么要一口咬定是亦霆做的?沈良伦一直在亦霆的看管之下,他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地方突然一把火烧死他?”
“你的话是不假,可你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不是他做的。况且,沈亦霆爱权如命,为了权力圈禁自己的二叔,这本就是天理难容!”沈易康一提沈良伦,情绪激动了起来。
我看着他如此模样,只能在心里道他们兄弟之间的误会太深了。
沈易康一直以为沈亦霆囚禁沈良伦只是为了夺取沈氏的权力,却殊不知沈良伦害死了沈亦霆的亲生母亲,更是绑架过他。
可是偏偏这些,我不能说,因为这涉及到颜嫮最为隐私的地方,更是沈亦霆最不能触碰的伤疤,岂可闹得人尽皆知?
“没有一个人生来就是绝情绝意,我刚才也说了,上一代的恩怨,你不必知道,也无需知道。我要说的是亦霆他绝非是一个争权夺利的自私之徒。”
沈易康听到这话冷哼一声,并不相信我的话。
至此,我算是明白他的固执由于沈良伦的死已经是无法解开的了,这就好比是一个巨大的钉子,将他钉在了仇恨的深渊里。
他想不通,也想通不了。
叹了口气,我觉得我这一趟来的到底是失败了,心里的挫败感很深。
站起身,我对沈易康说:“该说的我的都说了,只是现在的你已经不愿意去相信。无论你做什么,我不会怪你,我只希望你不要后悔才好。”
说完,我就迈步离开。
刚走了几步,沈易康忽然说:“今天一晚的时间,你离开他还来得及。”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强烈的不安顿时席卷了我的内心。
猛地回过头,我问他:“你想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说:“我知道当初你也是在沈亦霆的逼迫之下才来欺骗我的。所以纵然你我不能相爱,但你待我的心也是真的,所以这是我给你最后的忠告。”
“你的忠告就是让我离开沈亦霆?”我反问。
沈易康点点头。
我站在他的身边,双拳一点点握紧,或许从头至尾都是我太傻了,妄想可以和沈易康说通一切。
沈良伦的死,早就改变了所有。
沉默了一会儿,我仰起头,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说道:“你让我离开我孩子的爸爸?除非我死。”
沈易康身体一僵,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我。
我又说:“易康,你一直是我的朋友,重要的朋友,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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