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两簇燃烧着的火苗。于是,她也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夜色中燃起了大火,看位置应该是白子戚的家。
燕归顺着绿腰的目光看去,这时才注意到,白家竟然起火了。他诧异道:“怎么会起火?白子戚能不能被烧死?”若是直接被烧死,倒也省事了。
绿腰侧耳听了听后,摇头道:“曲南一在救火。应该,死不了。”回头,看行燕归,“看你的样子,好像挺失望?既然如此,刚才为何不直接一刀捅了白子戚?”
燕归的眸光闪了闪,有些不自然地回道:“没……没杀过人。”不敢。
绿腰咧嘴一笑,脸上的黑狗皮就要往下掉,她随手一拍,将其又拍了回去。
燕归的眼睛一亮啊,这手法、这姿势,明明就是宝宝拍草药时惯用的。他真的、真的、真的很想问问宝宝,你为何离去,又为何回来,还想紧紧抱住她,说声抱歉。他知道道歉很没意思,但还是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他……他还想看看她的脸。他倒不是在意她的美丑,只想记住她的样子,不想忘而已。
然而,这一切一切的心思,他都不能表露。因为,宝宝至今没承认自己的身份。既然她想瞒着自己,那自己就装不知道好了。为了宝宝,他可以忍。当然,如果宝宝自己承认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燕归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噼里啪啦的直响。他面露狡黠之色,试探着询问道:“恩人看起来有几分面熟。”
绿腰不置可否,抬腿便走。心道:你小子的搭讪方式真是没营养。你能不能告诉我,通过这张黑狗皮,你能联想到谁?若你说能联想到山魈,你离挨揍也就不远了。
燕归上前两步追上绿腰,一边将自己凌乱的长发梳成也一条长鞭,垂在身旁,一边侧脸打量着她,询问道:“恩人为何救下燕归?可有所求?燕归身无长物,不知何以为报?”
绿腰脚步不停,继续前行。
燕归笑嘻嘻地凑上去,又问道:“不知恩人如何称呼?恩人家住何方?恩人可有住处?恩人看今晚的月亮圆不圆?恩人可曾婚配?恩人……”
绿腰扫了燕归一眼,道:“闭嘴。”
燕归猫眼一眯,嘿嘿一笑,并不因绿腰的呵斥而消停,反而更加黏人的紧。
他心情特别好的跟在绿腰身边,问这问那儿。绿腰不搭理他,他也不恼,一个人兴高采烈地演着全场戏,还十分的有滋有味。
他也不问绿腰去哪里,就那么一路跟着,仿佛未来的路只要有绿腰陪伴,他去哪里都甘之如饴。
燕归没穿裤子,外袍随着走路而分分合合,两条笔直的大腿散发着银润的光泽,好似上等的白玉。
绿腰低头,瞥了燕归那两条赤-裸-裸的大腿一眼,觉得鼻子有些发痒。她忙抬起头,看向月亮。
这时,燕归又黏了上来,轻声笑道:“恩人走路的样子真好看,抬头望月的姿势也优美动人,不禁让燕归想起了……宝宝。”
绿腰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一头栽地上了。
燕归吓了一跳,忙伸出长臂将其揽入怀中,道:“吓死我了,你走路小心点儿啊!”
绿腰再次望向月亮,咬着后槽牙道:“别!再!叫!我!宝!宝!”那声音,真是一字一顿,一字一个感叹号啊。
身后没有反应,若非燕归的两只爪子还环抱着自己的腰身,绿腰简直就要怀疑背后没有人了。
她试着动了一下,燕归却立刻收紧双臂,不让她扭动。
绿腰觉得搞笑,这只小猫又开始闹别扭了。若自己真想挣扎,他那些力道,她还真不放在眼里。许是今晚的月亮太圆,而自己又孤独了太久,被一个小男子如此惦念,心中难免涌动起几分柔软。
绿腰放松身体靠近燕归,燕归微微一僵,却是立刻又收紧了双臂,将脸亦埋进了绿腰的肩头。
几滴泪珠,穿透绿腰的夜行衣,湿润肩膀,直抵灵魂。
绿腰微微一僵,心中翻腾起巨浪!
她绷直了身体,想要甩开燕归,他却变得好似要和她同归于尽,拼尽全力抱住她,宁死也不松手!
绿腰还想挣扎,燕归却突然开口威胁道:“再动,我咬你!”
燕归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厚的鼻音和执拗的孩子气,以及一种咬牙切齿的恨意。可绿腰知道,他恨得不是自己。
这注定是一个纷乱的夜晚,人也好,情也罢,有些真,有虚假……
绿腰抬头望月,似有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