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韵露,苏妤一口牛饮见了碗底。
林蔚抬头,愧疚的皱眉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苏小姐嗓子不舒服,不过竹韵露太凉了,对你身体不好,要不还是喝点香薷饮吧。“说着就做势要给苏妤端一碗香薷饮过来。
“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苏妤吓得连连摆手,脸色都变了,“我身体好着呢,不用喝了,林公子你还是自己喝吧,谢谢哈。”感觉到放在自己腿上的鬼爪子离开了,苏妤重重的松了口气,好家伙,刚才那一下几乎要掐掉她半块肉。
范辑明如若无事的拿了块如意糕细细的品尝起来,好似自己方才什么龌龊事都没做过一样。
苏妤心有余悸的揉了揉大腿,暗暗叹息,自己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这林状元就专门戏弄她来了。
吉少敏看着这一幕,唏嘘摇头,果然齐人之福不是什么人都能享的。
“吃吗?”
碟中突然多了一个糖蒸酥酪,吉少敏受宠若惊的看向杜仲,然后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笑说,“吃!”
杜仲点头,看着手里的筷子又觉得单独给吉少敏夹糕点似乎有些于礼不合,于是他又给苏妤夹了一快糖蒸酥酪。这一下动作落下,瞬间就收获了四双眼刀,秦黛容大失所望的瞪着他,范辑明不解的看着他,林蔚隐忍的打量他,就连苏妤也是一脸惶恐,看着那糖蒸酥酪的目光就跟看着老鼠药一样可怕。
陈杜仲手臂僵硬的抽了回来,额头青筋跳了几下,最终实在是受不了那些目光,采取了紧急的补救措施,给范辑明和林蔚分别也夹了一快糖蒸酥酪,随口解释说,“这糖蒸酥酪看着不错,大家尝尝。”
舒气的声音同时响起,苏妤不动声色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中差点骂娘,刚才吓死她了,幸好是虚惊一场,不然她恐怕没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紧张的气氛终于被打破,苏妤吃了口糕点,整个人也轻松了下来,她问吉少敏,“你怎么样,腿伤的严重吗?”
吉少敏小口小口的吃着糖蒸酥酪,像是怕一口吃太多就会再也吃不到了一样,“没事,就是扭了一下,修养两天就好了。那偷儿你抓到了吗?”
苏妤摇头,“没抓到,不过有一点我倒是挺在意的。”
“什么?”吉少敏问。
“你知道雀桥坊吗?”
“雀桥坊?听过,不就在城西吗?怎么了?”
苏妤刚想说话,瞥见对面坐着的林蔚,有些迟疑,林蔚可是林县令的亲儿子,当着他的面讨论他爹光吃饭不干事会不会不大好啊?
林蔚见到苏妤看他,高兴地立刻挺直了腰板,如果他有尾巴的话,此刻一定摇成了重影。
苏妤有些不忍,咽了下口水,将小偷说的事情跟着吞了回去。
“雀桥坊我去过,那是安置外地过来逃难百姓的地方,不过那地方位置偏僻而且区域狭小,大部分百姓都不在那里。”林蔚平静的说道,目光期盼的看着苏妤,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夸赞。
“咳咳!”范辑明轻咳两声,警告的目光射向苏妤,“给我适可而止啊!”
苏妤一哆嗦,连忙从林蔚身上收回目光,心道既然林蔚都主动提及了,她说出来应该也没什么,“那个偷儿是从福州那边过来的,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他们过得不是很好,而且......”苏妤忍不住心虚的又看了眼林蔚,深吸一口气说,“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怀疑这事情跟官府有关。”
林蔚挑眉,似乎不以为然。
杜仲沉思说,“安置流民的事情朝廷早就下了政策,按理说流民有数千人,林知县不该将人安置在雀桥坊,因为那地方定顶多也只能安置几百人。”
“那剩下的人怎么办?他们去哪里了?”吉少敏问。
“我倒是听船工们提过,说是在城外的五柳庙附近见到过。”范辑明回想说道。
“五柳庙?那是什么地方?”苏妤从未听过这地方。
“怎么,你们还想插手官府的事情不成?”陈梦先志得意满的抱着胳膊出现在门口,想必是听到了苏妤他们的谈话,所以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苏妤道,“哦?听陈松师这话,你是知道什么吗?”
外面凉风徐徐,陈梦先还骚包的摇着扇子,“我家旁支有个老嬷嬷今年八十六了,你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长寿吗?”
苏妤下意识觉得对方这问题有陷阱,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作祟,“为什么?”
“因为她从不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