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你可能不懂。一个佣人和兄弟姐妹比较多的家,时时刻刻都在欢闹之中,只有关上门的片刻才有宁静。我需要一个能自己待着思考的地方。”
他转身,又向客厅踱步。
“以及,存放我这些东西的地方。”
钟若雪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在酒柜相对的一侧,玻璃柜里放满了各种破碎的东西。
细细分辨,有肩章、弹壳、信笺、手表、甚至一件染血的军装。
“这些,都是我战友留下的,还有我在数次任务中留下的纪念品,是我生命存在的勋章,是我等身的荣誉。”
钟若雪肃然起敬,这个玻璃柜里的东西,组成了一个军人最崇高的信念。
“这件衣服的主人,在我第一次出任务时,由于自己的疏忽造成了我方人员的暴露。危急关头他用自己的血肉替我挡下了炸弹。濒死之时,他还在安慰我不要伤感,鲜血染红了他整个上身,就连背面的衣服,也不复存在,只剩下胸前被肋骨遮住的这一片。那时候,他下半身已经全部被炸没了。”
易雪泣回忆到当时的状况,脸上一片阴云笼罩,沉重而又庄严肃穆。
他的命不只是自己的命,也是战友们的命,更是国家的命!
他这一辈子,要背负许多条人命,却从未对走上这条路有半分的后悔。
“这颗子弹,是我第一次在边境击杀了一名外国间谍,他正要带着重要机密潜逃出国。他死了以后,我将子弹挖了出来。”
虽然说着极其残忍的事情,钟若雪却体会到了他心中的那份不忍和痛楚。
为什么生命有时候无比珍贵,有时候却又无比的轻贱。
在利益的纠葛间,无数条人命铺就了现世的安稳。
远比那些街头的小打小闹震撼人心的多。
一条指令,就是千万人的送命;一个炸弹,就是数十户家庭的绝望。
他这样一个愿意为国牺牲,而保证寻常百姓安居乐业的人,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恨他那一晚被迫而为之的“兽行”呢?
“易雪泣,我原谅你了。”
钟若雪诚恳地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
虽然她坐在椅子上,和他隔了老远,但是仍旧阻止不了她满怀真心的眼神,无形中向他投递出了“橄榄枝”。
“说什么呢……”
易雪泣一笑,以为她指的是两个人日常的斗嘴,还有他那日的“偷窥”……
“我又没做啥对不起你的事!”
易雪泣大大方方解释道。
“易雪泣,你个混蛋!当我没说!”
钟若雪气鼓鼓地转头不再看他。
易雪泣却一溜烟跑过来,倾身上前,双手压在沙发两侧,将钟若雪困在自己胳膊中间。
两双眼睛近距离地相对着。
钟若雪陡然心跳如鼓。
“你……你做什么?你可不要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不知道是谁刚才还在跟我道歉,现在就吓得不行。怎么?军人给你的印象特别的好?”
“你远一点说话!”
钟若雪无法伸手,又不好推他。
“远一点我怕你听不见。”易雪泣边说着,一边又靠近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