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机里窦金文还在说让她好好修补和窦薇儿的关系,胡婧不耐烦,“你要是想让她帮你搭上贺氏集团,你就自己说,自己没本事让她帮忙,总让我拿热脸贴冷屁股,我不干了!”
说完恨恨地掐了通话,胡婧瞪着门眸光闪烁,窦薇儿让她不痛快,她也不会让窦薇儿好过!
窦薇儿回屋换了件衣服,化了淡妆,出门开车去了医院。
胡婧先她一步去了医院,一进门,她就挂上了眼泪,“奶奶……”
窦老夫人正跟护工聊天,看见孙媳妇哭,愣了一下,旋即皱眉,“好端端的哭什么?”
胡婧扑过去趴在老人家身上哭,好一阵才抬头,她长得不错,这么一哭,倒有几分楚楚可怜之姿。
“奶奶,你说我是不是特别讨人厌?”
窦老夫人知道自己这孙媳妇身上的缺点,可是缺点再多,也是自己亲孙子娶的老婆,虽不太亲近,却也对胡婧生不出不喜来。
“为什么这么说?工作上遇到困难了?”
胡婧摇摇头,声如蚊呐:“不是……是……算了吧,说了又要叫奶奶难受,还是不说了吧。”
她这样子,一般人都应该好奇地追问一句,结果,窦老夫人顺从了她的话,“既然不想说,那就不说了,人这一生会遇到许多困难挫折,你已经是孩子的妈了,要学会坚强。”
胡婧:“……”老太太不按套路出牌。
“奶奶……”胡婧低着头,眼底布满懊恼,现在反倒是不好再说了,又不咽不下被窦薇儿赶出来的气,想了想,哭得更凶了,轻轻抽泣。
窦老夫人抽了张纸递过来,“别哭了,究竟什么事?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你出出主意。”
胡婧一喜,眼泪却掉得更凶,“其、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来这里之前,金文让我买点菜去中华园给薇儿做顿好吃的,这些天她一直在国外走秀,饭肯定也吃不好,您来京城之后,住院费大都是薇儿出的,我们没本事赚钱,只能在别的地方弥补了。”
“可是……薇儿她……她不仅没让我进门,还说她有几条项链不见了,说是我拿的,奶奶……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我承认,我一直觉得自家人不必见外,以前见她那些首饰漂亮,我偷偷戴过,但是我发誓,我戴过之后原封不动地放回去了,我绝对没有偷拿她的项链,那是犯法的,这点我还是明白的……”
窦老夫人定定地看着胡婧,浑浊的眼睛很平静,叫人看不懂她的真实情绪。
胡婧在她的注视下,心底渐渐生出一股心虚。
“奶奶……你帮我跟薇儿解释解释,我没有拿她的东西,真的没有……”
“我知道了,等薇儿来,我会好好跟她说,不过有句话说得好,亲兄弟明算账,薇儿是薇儿,你是你,不能因为是一家人,就不把自己当外人,薇儿的东西再好,那也是薇儿的,你以后注意着点,不留下把柄,别人就是想诬赖你都不能,你说是不是?”
自己孙女是什么样的人,老人家心里明镜儿似的,绝不会平白无故地说别人拿了她的东西,胡婧打的什么主意,她多少猜到一点,肯定是在窦薇儿那儿吃了亏,想借她的手报复回去。
幸好,她还没有老糊涂。
“奶奶……”老太太这反应,胡婧很不满意,她应该怒火中烧,然后不管不顾打电话把窦薇儿叫过来臭骂一顿才对。
窦老夫人打断她的话头,“上一天班也累了,早点回去歇着吧,我也要睡了,你放心,我会跟薇儿说清楚项链的事。”
胡婧眼底滑过一抹暗芒,她垂着睫毛,窦老夫人没有看见。
“那我先回去了。”胡婧的声音透着不高兴,情绪都表现在脸上。
窦老夫人看着她的背影,无声叹口气。
窦薇儿刚出电梯,就遇到从病房那边过来的胡婧,胡婧看见她,自然没有好脸色,窦薇儿没把胡婧放在心上,拎着一些适合老人家吃的东西进了病房。
胡婧走出住院部,一下子被面前的人吸引了目光,贺际帆抱着州州一路走来,男人穿着风衣,俊美的五官拢了星光一般散着光华,叫她转不开视线。
她以为窦金文那样的长相已经非常帅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嫁进要什么没什么的窦家,遇到贺际帆,才发现自己以前眼光有多肤浅。
“贺先生。”胡婧撩了下垂下来的长发,款款走到贺际帆面前。
她其实也没想怎么样,只是单纯地想跟他打个招呼,脸上流露出来的娇羞完全是无意识的,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贺际帆皱眉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然后脚一迈,从她旁边跨过去,像不认识她一般。
胡婧脸上的笑僵住,眼前都是贺际帆冷漠的脸孔,过了会儿,又是他耐心照顾窦老夫人的样子,再然后是那天在中华园看见他和窦薇儿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第一次,胡婧对窦薇儿生出一种叫嫉妒的情绪。
窦薇儿看见贺际帆抱着州州出现在病房,吓得险些魂飞魄散,还没来得及等她做什么,州州看见她两眼发光,响亮地喊了声:“妈妈!”
窦老夫人脸色一变,疑惑且惊讶地看向窦薇儿。
窦薇儿赶紧想解释:“他是……他……”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刚刚老人家还在跟她夸贺际帆如何如何好,忽然就冒出个儿子来,不吓到老人家才怪。
“这是州州,我领养的孩子,他很喜欢薇儿,所以叫她妈妈。”贺际帆淡定地扯谎。
“你领养的孩子?”窦老夫人面有狐疑。
“嗯,州州是我一个好朋友的孩子,他们夫妻车祸去世了,家里又没什么亲人,临终前托我照顾州州,我便领养了他,他知道薇儿回来了,闹着要来找妈妈,我就带他过来了,不会打扰到您吧?”
“不会不会。”窦老夫人打消疑虑,看向州州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对窦薇儿道:“这孩子身世挺可怜,既然他喜欢你,你就对他好点,等以后你和际帆结婚了,他也是你的养子。”
窦薇儿黑脸,“奶奶,谁要跟他结婚!”她以为今天跟贺际帆说了那些话,贺际帆就不会再来找她了,谁知道……他完完全全策反了她的奶奶。
如果说过年之前窦老夫人还只是有那方面的想法,现在已经是打定主意要把她嫁给贺际帆了,也不知道贺际帆趁她不在的时候又干了什么。
窦老夫人但笑不语,悄悄朝贺际帆挤了下眼睛,模样有些调皮。
上次病重垂危,贺际帆没日没夜地照顾,让窦老夫人认定了他这个孙女婿,这么好的青年,可不能被别人抢走了。
州州长得粉雕玉琢的,又很乖,一口一个太奶奶地叫,叫得窦老夫人一颗心都化了,州州要走的时候她很舍不得,一个劲儿叮嘱贺际帆要常带州州过来玩。
窦薇儿送贺际帆和州州下楼,全程冷着脸。
“妈妈……”州州趴在贺际帆肩上,有些怯怯的,想要妈妈抱,又被妈妈的脸色吓得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瞪着眼睛卖萌,可怜兮兮地唤了一声。
窦薇儿对上他湿漉漉的大眼睛,心下一软,脸色缓和了些,转眸看见笑得十分欠揍的贺际帆,她的脸色更臭了。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养子?你怎么不直接告诉我奶奶这是你的私生子呢?也好让她老人家彻底认识一下她口中的三好青年究竟是什么德性。”
贺际帆晚上喝了点酒,没有亲自开车,他把州州交给助理,拉着窦薇儿朝停车场旁边的花坛走过去,那边比较偏僻,很少有人过来,晚上就更少了。
“我也说过,我要娶你,不管你如何说,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薇薇儿,我会努力,让你重新接受我、信任我。”
“薇薇儿,我会努力,让你重新接受我、信任我。”窦薇儿躺在折叠床上,闭上眼睛就能听见这句话在她耳边回响,辗转反侧,她坐起身,病房里的灯关了,走廊有光亮照进来,窦老夫人睡得很安稳。
她下床走到窗边,外面是京城灯火阑珊的后半夜。
她很纠结,也很迷茫,感情那条线,在她身体里团成了团,像一团乱麻,剪不断也理不清。
“怎么不睡?”窦老夫人的声音从后面出来。
窦薇儿转身,“奶奶,您没睡着啊?”
窦老夫人侧躺着双手枕在头下,“有心事?”
窦薇儿摇头,“没有啊,我下午睡太多了,现在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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