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过街老鼠。
走着,余清幽脚下不知怎么一崴,人‘嘭’一声摔倒,盛文琼拉都没拉住,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嘲笑声。
余清幽跌坐在地上,头发微乱,脸颊肿得厉害,泪痕交错,头顶的灯光似乎都聚集在她一个人身上,让她此时的丑态像焦点一般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她活了近三十年,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优雅端庄、璀璨夺目,何时像今日这般,简直就是个小丑。
正被众人嘲笑着的小丑。
都是叶倾心!一切都是因为叶倾心!
自从遇到叶倾心,她的生活就没有顺畅过,不但抢了她喜欢的男人,现在还害得她被景奶奶不喜、被众人耻笑,明天还要被父亲赶到青市,都是因为叶倾心!
余清幽十指狠狠掐进地毯中,总有一天,她要把今日所受,百倍、千倍地讨回来!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盛文琼一边去拉扶余清幽,一边朝周围的人呵斥。
“怎么,嘴巴长在我身上,我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你管天管地还管我是哭是笑不成?”说话的是位穿深蓝色亮缎礼服的贵妇人,与盛文琼年龄相仿,不知道是不是以前两人有过过节,那贵妇人说话夹枪带棒。
“再说,自己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还不许别人笑笑?说到这儿,我还要劝劝你这女儿,世上男人多得是,干嘛非要惦记着那个不喜欢你的?还带人去欺负人家女朋友,这事也是一个大家闺秀能干得出来的?不是我说你啊文琼,你这是怎么教女儿的?”
“张茗荚,你给我闭嘴!”盛文琼气得两眼瞪圆。
叫张茗荚的贵妇人又道:“哎呦,凶什么呀,气大伤身,难怪你这女儿气性这么大,原来都是跟你学的。”
盛文琼:“你!”
余更新从后面跟上来,伸手接过余清幽,“妈,这么多人看着呢,走吧。”
盛文琼狠狠瞪了眼张茗荚,抬脚跟上余更新。
余清幽几乎要把嘴唇子咬破,心里再次发狠。
今日所受侮辱,来日一定加倍奉还!
休息室。
碍眼的人都走了,景老夫人发话:“老大和老三还有老三媳妇出去送客,纷纷、献献、索索你们三个该干嘛干嘛去。”
景综、景彦和季仪应了一声,出去送客。
景纷纷和景献献确实还有事,依言出去了,景索索大约心里想着事,心不在焉的,跟叶倾心说了声,也先走了。
等人都出去,休息室只剩景老爷子和景老夫人,还有景博渊和叶倾心。
景老夫人可心疼地看着叶倾心的脸,“瞧瞧这小脸肿的,心疼死人了。”
恰好这时,敲门声响。
酒店服务员推门进来,手里托着托盘,上面放着个荷叶形水晶碗,碗里有两颗煮鸡蛋。
景老夫人剥开鸡蛋,小心地给叶倾心滚脸颊,“烫不烫?疼不疼?”
叶倾心抬手想拿鸡蛋,“奶奶,我来吧。”
景老夫人挡下她的手,半嗔半怪道:“坐好别动。”
叶倾心没再坚持,只是,她看着景老夫人心疼她的样子,心里实在愧疚。
今天这事,她利用了景老夫人对她的信任和喜欢。
当时在卫生间,她教训完余清幽,本想直接离开,只是景老夫人的到来让她忽然意识到,如果她就这么走了,余清幽几个要是闹起来,只怕要让景家因她而丢了颜面。
不管这事是谁挑的头,最终结果是她伤了人,她只怕还要向余清幽几人赔礼道歉。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出了下下策,将自己弄伤摆在受伤者的位置,这样的话,就算闹起来,她也不理亏。
思及此,叶倾心抿了下唇,开腔想坦白:“奶奶,其实我……”
景老夫人却打断她,“我知道。”
她活了大半辈子,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什么波谲云诡的伎俩没见过?叶倾心这点小把戏,她第一眼就看得通透。
叶倾心一愣,“您、您知道?那您怎么……”怎么还这么向着她?
景老夫人笑,“傻孩子,你是我孙媳妇,是我们老景家的人,奶奶还能不护着你?以后再有这种事,可别再把自己弄成这样子,奶奶要想护着你,办法多得是。”
叶倾心心里有暖流滑过,整颗心,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忽然热乎起来。
她眨巴着眼睛,笑吟吟看向景老夫人,“奶奶,您会不会觉得我诡计多端啊?”
景老夫人笑:“等奶奶不在了,你可是要当景家女主人的,我可不希望我们老景家的未来女主人是个任人欺负拿捏的软包子,到时候丢的可是我们老景家的颜面。”
叶倾心怔了片刻,她记得景博渊住院的时候,他姑姑对她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最后越说越过分,她当时忍无可忍,怼了回去,当时景老夫人也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其实,当时叶倾心以为景老夫人说那话只不过是安慰她而已。
如今看来,景老夫人内心是当真这么想的,景老夫人倒是个明白事理的人。
叶倾心嘴角笑容渐深,对这位上了岁数的老人家,好感度直线上升。
她冲景老夫人甜甜一笑,喊了声:“奶奶。”顿了一顿,又说:“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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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某瑶不敢说话【顶锅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