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段时间,杜蘅忙于许安集团的事务,忙于钟志强案件,其他案件都极少插手,都是范锦华一个人奔波。
杜蘅大致估算了一下,合作四个月以来,杜蘅自己创收二十五万五千,其中最大额是许安集团的二十万的法律服务费,这是一年的顾问费;范锦华创收八十余万,涉及三起诉讼和一家企业新三板挂牌的法律服务工作。显然,四六分的收入分配,范锦华是很吃亏的。
饶是如此,范锦华仍旧按之前所说的那样,给杜蘅分成,这样让杜蘅极是不好意思,一再推脱,却屡屡为范锦华拒绝。
“我们是一个团队,自我们合作伊始,所有的案件都是分成的。你的许安集团的法律顾问费,我亦有份,若是你拒绝,我们哪里算得上是搭档?忙时候一起分担,本来就是搭档的本分,说多了,都是见外……”
范锦华说的格外的严肃和正式,杜蘅也再难提起。
自之前杜蘅委婉拒绝范锦华的追求之后,杜蘅多少避免着与范锦华过分的亲近,倒是范锦华更坦然一些,仍旧是说说笑笑,仍旧对杜蘅关怀照顾,这教杜蘅更是觉得歉然。
助理也约略的看出来杜蘅在回避着范锦华的追求,略是诧异的问:
“范律师那么好,对您也很好,为什么您不愿意接受他呢?”
杜蘅沉思了许久,也许,真的是有那样的人,他很好,无一处不好,但是,并不合适她,也能够相恋。
“大概是缘分吧……”
助理整理了钟志强案的卷宗,准备提交律所档案室。杜蘅签字,又找范锦华签字,可是,范锦华却没有立即签字。
“放下吧,我仔细学习一下……”范锦华道。
“师兄说笑了,其实,我做的工作很多还是在师兄的指点下做的。我做刑事案子寥寥无几……这个案子,检察院和法院其实做了更多的努力,打破那些看不到的潜规则,划入看得见的法律规则里,这比律师始终的目的与行动一致更难,可以说是同心协力的来推动了这个案件的再审。”
杜蘅道,这是如实的说。
范锦华笑笑:“我们的杜大律师,总是先人后己,总是看到别人做得多,要是人人如你,怕是世界真的就无讼,无争,我们也失业了呢……”
范锦华看着杜蘅,是欣赏,有着温暖的光。
“对了,蘅衡,这个案子,很有价值也会引发很热烈的社会影响,你应该好好的写一下这个案子,发一些文章。这是业务方面的总结,更是名声,影响力的提升。”范锦华道。
这不是范锦华第一次有意无意的说起这个话题。借助社会热点案件炒作,甚至不沾边的案件也要靠上去蹭热度,这在这个社会无论是哪个行业都屡见不鲜,律师同行更是深谙其道。酒香也怕巷子深,宣传无可厚非,打造自己的职业形象,是对自己的职业生涯负责任的事情,在这一点上,杜蘅并不迂腐。但是,这起案件,杜蘅心中万千心结。
这样的案子,很可能会引发广泛的社会热度,然而,到时候舆论的方向可能万千不是自己可以控制,左右,甚至是可以想象的。尽管是疑罪从无的释放,也会被别有用心的人说成是故意捏造的冤狱,用来质疑整个司法系统——这是推动案件再审的所有机关,都极力避免的。
正是源于对法律尊严的敬畏,对个人命运的尊重与同情,检察院和法院才会推动案件的再审,杜蘅看得到的是司法系统的进步,然而,如果一旦被炒作,那么,可能被放大的是冤狱的发生,是司法的黑暗,那样所有的努力,适得其反。
这是杜蘅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杜蘅所认知的是,当事人,司法机关和律师,用审慎的精神,去对待过往的案件。因为她这一路走来格外的艰难,所接触的高院的副院长,检察院的陈翔等人,都是极为理智,负责且谨慎的人,尤是,她更不愿意“轻举妄动”。
“这事儿还真是兹事体大,到时候的影响,不只是影响我们一个人,可能会波及法检,波及十几年前参与侦查的警察,公诉的检察官,还有法官……当年的案件,也有受到很多方面的压力和影响。牵一发而动全身,后果远不是我们所能料到的。或者可以扩大个人的影响,但是,如果牺牲更多人的利益,并不是我的初衷……”
杜蘅斟酌的说道。
“律师,天生是站在检察院,站在公权力的对立面的,你维护的是代理人、辩护人的利益,而不是法律的公正,那是法官的事儿……”范锦华道。
“不是一会儿事儿……”杜蘅倦倦的,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一时间不知作何解释。
“这起案件不涉及国家机密,判决书会在裁判文书网公示,其实,终究是会给人看,给人评论,也许到时候,你不说,也一样有轩然大波……”
范锦华道。
“那不是我的事情,我就不用多想了……”
杜蘅有气无力的说道。杜蘅有些倦怠,她并没有注意到,范锦华眼中,热切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