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碟酱菜,一顿早饭就完事了。
舒望北一早上的努力没白费,周犀胃口明显变好了,早饭喝了两大碗粥。
吃过饭,舒望北给周犀找来他想看的书,自己陪在他旁边给他揉肩和后背,生病的人都会身上酸痛,舒望北希望他能舒服些。
过了一会儿,周犀抓住他的手,“别忙了,我感觉好多了,你躺下睡一会儿,昨晚你都没怎么睡。”
昨晚舒望北担心周犀半夜再发烧,根本不敢睡实,时不时的就爬起来摸摸周犀的脑门,就怕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周犀发烧烧坏了。
半夜时周犀的体温还真是升上来了,尽管他睡着了,但呼吸明显变得粗重急促,脸色也开始发红,舒望北吓坏了,把他叫醒吃了退烧药后,又观察了半小时,发现他体温降下来,脸色渐渐又恢复了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会儿舒望北确实是困了,点点头躺到周犀身边,抓住他睡衣一角蜷缩着闭上眼睛,“我就睡一小会儿,你要是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周犀答应了,他才放心睡着。
周犀这场病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星期才彻底好利索,舒望北每天又累又担心,等周犀康复后,看着比病人还要憔悴。
这期间谢建业夫妇来过两次,给送来不少补品和新鲜水果,周潋看这个家被舒望北操持的这么好,抓着他的手一遍遍夸奖他,把舒望北夸的满脸通红。
周犀病好以后,舒望北正式开始自学高中课程,刚开始难免有些艰涩,他毕竟多年不再接触课本,看什么都陌生,很难进入状态。
后来,周犀又从学校里弄来一些初三的复习资料给他,舒望北花了一段时间把初中的课程重新捡回来以后,再看高中的才好多了。
而且他家就有个水平高超的老师,小叔子也是名牌大学生,有什么实在听不懂的可以随时问,进度还算顺利。
时间不知不觉就进入六月初,北方的天气开始转热,路上渐渐能看到有人穿半截袖了。
舒望北用谢逐云寄来的布料给自己和周犀一人做了一套衣服,这时候还不流行穿情侣装,舒望北每次见周犀穿这套衣服,自己就一定要穿,然后就在心里自己偷偷美。
这天他在家里拾掇衣柜,把夏装拿出来,春装收起来,收拾来收拾去,他发现自己的衣服实在是比周犀多得多了,周犀就简简单单那么几套,幸亏他人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不过他还是琢磨着给周犀添置些衣服。
“舒望北,有人来了,还不去接客!”小喜在客厅叫得欢实,这句是周犁教的,舒望北教它正经的它都学不会,这些邪门歪道的教几次就会,把舒望北气得牙痒痒。
舒望北跳出去,冲着小喜喊道,“再敢这么叫我断你口粮!”
周犁从外面进来,笑嘻嘻道,“哥夫,你跟只鹦鹉较什么劲!”
舒望北不想搭理他,转身进屋了。
周犁跟着进去,趴门口看他忙活,“打球去不去?”
舒望北一听就高兴了,衣服一撂,“走起!”
今天是周六,下午放假,周犁约了几个哥们儿还有奋斗中学的几个老师一起打球,舒望北上车才看见周犀也在车上,才知道周犀做完了复健特意回来接他的,心情更好了。
奋斗中学的操场很大,里面设备挺全,除了篮球场还有足球、排球场地,不过最受欢迎的是乒乓球桌,中国人对这种小球最是手到拈来,很多小孩子从几岁就开始在家庭和学校培养。
舒望北没记错的话,中国的第一块奥运会乒乓球奖牌就是在四年后的汉城奥运会上夺得的,从那以后,乒乓球运动给中国带来了很多殊荣。
奋斗中学在平时学生上学时是封闭的,到周末操场就开放,附近的居民都喜欢去中学里散步跑圈儿,偶尔玩玩球。
周犁来镇上的时间不算久,但人缘不错,难得凑够了人数,搞了个挺正规的友谊赛。
这些小年轻一个拽一个的,还弄来不少啦啦队,男的女的大的小的都有,把球场旁边的台阶都坐得快满了,还有学校里练体育的小姑娘自告奋勇来帮他们记分,用粉笔写在运动场的水泥地上,分数变了拿块抹布一擦,再重新写。
舒望北帮周犀把轮椅推到树荫下,还给他找了把小扇子扇风用。
篮球场上一大群人闹哄哄的,周犁正组织他们分队。
舒望北见旁边小孩子们一人拿了一瓶大白梨汽水,家长在瓶盖上帮忙扎了眼,小口小口喝着,他想了想也去附近小卖店搬了两箱,大方的请大家喝汽水。
他自己也拿了瓶汽水,特意跟一个小孩借了颗洋钉子,把汽水瓶子的铁盖扎了个洞,递给周犀。
“给你喝,等会看我的厉害!”说着就笑嘻嘻奔着球场跑过去了。
被当成孩子哄的周犀笑着看他,看着自己朝气蓬勃充满青春气息的爱人冲进了人堆里,和周犁一起,跟这些同样年轻的小伙子们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大家哄笑起来,舒望北也笑,阳光下他的笑脸纯粹得像在发光。
周犀足足看了好几分钟,直到开场的哨声吹响,他才突然缓过神来。
他学着那群小孩的动作,托着汽水瓶仰头小小的抿了一口,然后笑了,果然很甜。
夏天来了,心都忍不住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