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望了一眼床上沉沉睡着的男人,她抬手放在自己脸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都换了一张脸,跟你成了两个不熟悉的陌生人,你还能认出我?为什么还要这么阴魂不散……”
乔唯一苦笑着喃喃,闭上眼睛。
他的直觉真是惊人。
明明清醒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认出她,反而是喝醉了的时候靠着直觉锁定了她的身份,让她无路可逃。
以后再也不要因为他喝醉了的样子而心软了!
对他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乔唯一垂在身侧的手指一根根握紧,眼神莫测。
早知道……
早知道会发生到现在这地步,就不应该因为担心他而纵容他跟他回家!
如果她不跟他走,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早就应该知道,这个男人骨子里就是一匹狼,就算偶尔喝醉以后流露出脆弱的模样,可一旦受了刺激,他还是会露出锋利的牙齿,咬得她遍体鳞伤。
深深吸了一口气,乔唯一撑着墙壁,忍着膝盖上伤口的疼痛和周身的酸软痛楚,一步步离开章时宴的房间。
啪嗒一声开了门,在寂静的黑夜中,开门的声音也衬得有些响亮。
一个漂亮精致的孩子蜷缩在客厅沙发前面,背抵着沙发,坐在冰冷的地上,两只手环着膝盖,将脸深深地埋在臂弯中。
听到开门的动静,他猛地抬头,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乔唯一。
乔唯一膝盖上的伤口没有上药,后来又被章时宴压在床上折腾了足足四个小时,伤口已经发红甚至肿起来了,以至于她走路不稳,几乎走两步踉跄一下。
经过沙发区,忽然看见苍白的月光下一个孤单寂寥的身影坐在地板上,乔唯一吓了一跳!
眯眼一看,认出这是在幼儿园见过的章念笙。
章念笙……
念笙……
这个名字在舌尖滚动了一圈,乔唯一被章时宴再次伤害后变得冷硬下来的心脏,不知不觉又柔软下来。
她站在原地,深深地、贪婪的凝望着抱着膝盖与他四目相对的章念笙,眼神柔和。
“你在我爸爸房间里,待了四个小时,零二十四分。”
章念笙抿紧的薄唇缓缓张开,吐字清晰,声音毫无起伏的跟乔唯一这样说道。
他冰冷的声音让乔唯一闻言愣了一下。
这孩子一直守在客厅里盯着房间?
那她和章时宴在房间里做的那些事……应该不会被听见吧?
房间的隔音似乎是很好的。
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乔唯一还是有些难堪。
她怕章念笙误会了她和章时宴,虽然刚刚她和章时宴的确是在里面做了少儿不宜的事情,但如果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知道了还是很难堪的。
她想解释。
乔唯一忍着膝盖的疼走到章念笙面前,弯下腰看着章念笙冰冷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说:“小朋友,我和你爸爸……”
“哗啦——”
水珠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