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凉也下了车,自然而然地虚搂着她的腰身,压下声音道:“从现在起不准再叫我薄先生了。”
路绮笙扭头看他,眼神充满了求知的渴望:“那叫你什么?阿凉?凉?小凉凉?老公?”
薄凉此刻都有点怀疑自己的眼光了。他怎么就鬼迷心窍看上了这么个二货?难道就是因为在一众人之中看她比较眼熟而已?
他沉着一张脸,声音不疾不徐:“叫我薄凉。”至于那些亲密的称呼,他要留给他心中的人。
路绮笙去了里间量尺寸,她出来的时候,看见薄凉正对着橱窗上的一袭粉色婚纱出神。
本城有个习俗,再婚的新娘婚礼上只能穿粉色或者红色,不能再穿代表着纯洁的白色婚纱。
“看什么呢?”路绮笙纤细的五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薄凉迅速收回目光,将双手插进外套口袋里,一如既往的淡漠,“只是觉得你若是遇上心爱的人,只能再穿这样的婚纱了。有些抱歉。”
“哦,没什么。”路绮笙看得十分开,“你下次领结婚证,上面也只能是再婚了。谁对不起谁呢!”
然而薄凉俯首看着她灵动的双目里清澈的目光,却有些莫名的心软。她是个良善的姑娘,他不会看错的。
“绮笙。”正好此时有人唤了一声。
“唉。”路绮笙自然而然的应着,可当她转头看见喊她的人时,脸上的笑意便有些挂不住了。
是凌悦清和萧子禾,也就是她的闺蜜和前男友。
“你也来试婚纱吗?”凌悦清毫无芥蒂地放开了萧子禾的手,走上前来,笑语盈盈。当然她的侧重点是那个“也”字。
“嗯,来量尺寸。”路绮笙回答得很是淡漠。
“绮笙,你不会还在生我气吧?你要结婚了都不通知我?以前不是说好要我做伴娘的吗?”凌悦清的大眼里就差溢出泪水来了。
“抱歉,伴娘的人选我夫家会安排的。”路绮笙从头到尾都没正眼望过她,视线始终如一地盯着手上的婚纱样式。
“我觉得这款最好看。”可有人就是这么不知趣,挨着路绮笙坐下了。
“小笙,不用再看了样式。”薄凉也量好了尺寸,阔步走了出来,身姿挺拔犹如青松,笑容清冽犹如明月。
“我让钟师傅给你亲自设计一款。”他勾起淡笑,十分温柔。
“这位是……”薄凉的目光浅浅掠了一眼凌悦清。
“哦,我大学同学凌悦清。”路绮笙十分随意地介绍着,又对上了凌悦清探视的目光,更加敷衍了,“薄凉,我未婚夫。”
“原来是薄少啊!真是幸会。”凌悦清虽然很吃惊,她什么时候认识的薄凉,居然都到了要结婚的地步了,难怪当初甩萧子禾甩得那么利落。
也是啊,有鲍鱼谁还稀罕粉丝啊!亏她还内疚了好几天。
然而,薄凉并没有伸出手来与她握手,只是朝她淡淡的点了一下头,转而十分亲昵的揽上了路绮笙的肩头。
“进去和钟师傅说说你喜欢怎么样的。”薄凉的语气十分温柔。
凌悦清不禁有点眼热起来,薄凉比他们都大好几岁。难怪老人们都说找老公要找年纪大一点的,不仅事业有成,嫁过去什么都不用操心,而且会疼人。
不像萧子禾,什么小事情都能跟她闹上几天。
路绮笙和钟情谈了一会便出来了,他们出来的时候凌悦清已经不见人影了。薄凉的手还勾着她的肩头,路绮笙其实不愿意跟别人有这么亲昵的肢体接触,所以不着痕迹的他与拉开了距离。
薄凉十分自然地收回手,揶揄道:“过了河就抽板,卸了磨就杀驴。”
路绮笙心情有些不好,懒得跟他斗嘴。
一个时时刻刻都都是笑眯眯的快乐姑娘突然静默下来,而且显得那么落寞。薄凉莫名的就觉得心软了,他可是难得有一次同情心。
“你如果还爱他,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不追究你违约金。”薄凉站在她身后轻声说着,大发慈悲。
“就算他跪下求我我都不会与他复合的。何况人家还准备结婚了,我怎么可能这么贱?”路绮笙用微笑掩饰掉自己眼底的那点落寞,无所谓地拒绝他的好心。
路绮笙的心情顿时治愈了,用一种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的眼神巴巴地看着化身情圣的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