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的确就是战争。
从来没有如此逼真过。
蓝军攻入了峡谷,然后一脑袋撞在了红军一层一层的阻击网上。每前进一步,都有可能从路边射来一颗坦克炮弹,或者扫来一梭子子弹。散乱的红军步兵已经从正面战场转入了山地游击战,蓝军在零敲碎打之下,终于放慢了进攻的脚步。他们和红军混在了一起,空中力量失去了作用。只能用人和装备,一步一步地逼迫过去。
新的指挥部离三十里营房只有一百公里不到。
参谋长不愿意在往后退了,司令部人员全体携枪带弹,准备随时阻击敌人。在他们的身后,就是三十里营房的最后防线,不到万不得已,这里不能被突破。
部队分发物资、弹药,防化连也人手一支枪。
杨越把自己的手枪插回了腰里,问郑书丛要了一支95式自动步枪。这场演习到这里,才真正地进入了关键阶段。
侦察营传回来的消息,敌人的炮兵阵地被端掉了一半。
还有一半,实在是无能为力了。武侦连被空突营追兔子一样,追得满山乱跑,几乎不成建制,正在各自为战。技侦连放下了价格高昂的各种侦察仪器,端着枪仍然在蓝军的腹地活动,伺机寻找敌人的指挥中枢和重要部门。
参谋长拿着通话器久久没有说话,仗打到这个份上了,所有人都在尽着全力。
入夜时分,蓝军总算是完全停止了前进的脚步。他们在红军冷枪冷炮面前损失巨大,后方堵着一大堆重型装备上不来,冲在前面的轻型突击火力明显强度不够,他们需要调整火力和兵力部署。否则一天以二十公里的进攻速度,要打到猴年马月才能到达三十里营房。
蓝军指挥部下达了三天之内,必须攻入到离三十里营房只有二十公里远的决战场的命令。空中突击营全员全装准备敌后索降,从敌人的后方打开缺口。
双方都卯足了力气准备大干一场,就看谁能支持到第七天的两点。
这是雌雄对决,一仗过后,到底是骡子还是马,就能分得清楚。部队常年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临到头来,缺没人再提。
连参谋长都不得不承认,双方都是硬骨头。
夜幕降临,疲于奔命的司令部安静了下来。杨越也终于喘匀了一口气息,总算能坐在帐篷里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可偏偏有人不愿意放弃,杨越倒在地上还没睡两分钟,郑书丛忽然把他叫醒了。
“老班长,公共频道有人喊你。”
杨越睁开眼睛骂了一句娘,眼镜蛇特么有完没完了?
他拿起通话器,戴上了耳脉。
“哪位!?”
“小盆友,我是张扬啊!”
“张教官,不抓紧时间休息,你打算干什么?明天开始都是恶战来着!”
张扬在那头哈哈大笑了几声,“我问你,小盆友,你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