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体能、实作都合格了。
但是他的最终成绩,离录取线就差了十二分!
罗熙几个对欧阳山不熟悉,但是他们看得懂杨越他们的表情。三班一时之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张朝封握着根枪通条,半天半天没有呼出一口气来,杨越看他的脸色一直在变,从震惊到惋惜,再从惋惜到愠怒。终于,那根枪通条被他甩到了门上,“当”的一声响后,通条落在了地上,“叮铃铃”地跳动着。
“可是他走不了了,却再也不能上高原了!”张朝封捂着嘴,眼睛眨巴眨巴地淌下了两行滚烫的泪水。他在使劲地抑制着自己内心的悲愤,可不住颤抖的肩膀却出卖了他。
杨越坐了过去,揽住张朝封的肩膀。张朝封皱着眉头,哭的更厉害了。杨越本来强忍了几天,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此刻被张朝封的情绪感染,也顿时憋不住了。郭廖大骂了一声粗口,甩了一地的零件。
“三千米也不行吗?”郭廖大声地吼。
杨越默默地点头,“要翻五千米的达坂,连长不可能让他冒这个险。而且三千米也算生命禁区,他肺水肿的后遗症还在,受不了高原上的极端气候。”
张朝封抹了一把眼泪,“他知道吗?”
“还没跟他说。”杨越暂停了一下,然后才道:“老牛的意思,等过一段时间再和他谈。”
几人暗自无语,却突然听见关着的门外有脚步声远离。郭廖抬头一看,窗外欧阳山正端着一盆西瓜,步伐凌乱地往化验室而去。
杨越也看见了欧阳山的背影,连忙追了出去,可是欧阳山一阵飞快地跑走,关门不见。杨越叫了许久的门,欧阳山在里面挤着笑容,“我没事,真的!”
杨越踹了一脚化验室那钢门,“没事你就开门啊!”
“杨越!我真的没事!”欧阳山靠着门坐在地上,“我妈跟我说了,如果我军校没考上,就让我早点回家……杨越!我在疆南呆得太久了,久到我自己都以为我真的离不开十六师了。可是杨越,我现在真的很想回家了……”
杨越不知道该怎么说,欧阳山一边笑,一边哭,“我想我妈妈,我快有四年没见到她了。她身体不好,有心脏病。前几天还跟我说,她很好。可是我问过我爸,她都已经进两次医院了……杨越,我现在回家,你会不会骂我!”
杨越鼻子一酸,蹲在了地上,“不会!我怎么会骂你!你开门,我们去找牛再栓。不行我们就去找师长!现在不是不能提干,只是名额少了。你那么勇敢,你应该留下来的!”
“我不想留下来了。”欧阳山指着自己的头,“我现在经常头疼,胸闷。我已经成了一个废物,我留下来只能拖累你们。我知道连长对我好,你们也对我好。我不用参加训练,不用出操跑步,我每天关在化验室里,看着那一堆我根本看不懂的东西……杨越!你说过,我已经是大人了,我不需要你们的照顾,那对我来说,是施舍!”
“欧阳,你听我说!”杨越听着欧阳山的语气越来越不对,赶紧让赶过来的张朝封去找牛再栓,“我们没有施舍你,连长没有,我们更没有!你不记得了?是我们一直在并肩作战,出生入死。我们是战友,但我们更加是兄弟。你听我的,你出来,我们好好谈一谈。”
郭廖和杨越对视了一眼,杨越呶了呶嘴,“从后窗进!”
郭廖用询问的眼神看过去,“你怕他自杀?”
杨越默默地点头,那意思是:他真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