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颔首笑道:“老身就是这个意思。她们姐儿两个出阁没几年了。到时候还想请您在这个小的身上多多费心。”
孟夫人对七八年后的事情没有兴趣,弯一弯嘴角,连头都不点。
厮见过,刚准备散去,沈溪忽然上前一步,泫然欲泣:“祖母。”
韦老夫人看着她的样子,面色淡然:“何事?”
孟夫人也顿住脚步,面露好奇地看着这位“温柔可人”的三小姐,究竟要做什么。
沈溪低着头,抖着手呈上来一个信封:“昨夜有人塞了这封信给孙女儿。孙女儿一时好奇拆看了,觉得心里,心里很难过。”
韦老夫人冷冷地看着她。
不用看都知道这一定是姓鲍的那姑侄俩做出来的好事。
沈濯看着她,笑了笑,上前一步,从她手里接过了信封,旁若无人地拆开,将里头的信纸抽了出来:“哦,归海庵还有这么漂亮的花笺呢?”
沈溪慢慢地跪了下去,身子轻颤,泣道:“这是大姐姐写的,我认得她的笔迹——”
沈濯展开花笺,带着幽香的粉色信纸上,歪歪斜斜地写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沈溪一边擦泪,一边接着便道:“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眼前就是九九重阳节。簪姐姐一个人……”
沈濯截口笑道:“三妹妹,你还记的这重阳节是什么节么?”
沈溪的话三番两次说不下去,只得先打起精神来应付她:“重九晒秋,乃是连家合族一起登高避灾的节日。”
连家合族四个字,沈溪咬得格外清晰。
连敬老尊贤的一个字都不提,看来是铁了心要闹这一场了。那就让你闹。
沈濯点了点头:“嗯,你接着说。”
忽然又肯让自己说下去了?
沈溪的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哭得抽抽搭搭:“我也知道簪姐姐的行止,不妥……我娘也因此被责难,如今卧病在床……
“只是既然孟夫人来了,我们姐妹有她老人家教导,想必日后必能知进退、明事理,再不给家里抹黑。
“我,我想求祖母一个恩典,也求二姐姐一个宽宏,把簪姐姐,接回来吧。眼前就是节间,亲戚们走动起来,只不见大姐姐,该多不好啊……”
沈濯笑眯眯地看着她:“三妹妹意思是说,二婶娘病,是被责难病的,而且,是因为大姐姐两次害我性命未遂,才受的牵连,是么?”
沈溪一惊。
她怎么听出来了?不仅听出来了,还敢当着孟夫人这个外人的面,把事情揭出来?
咬咬唇,沈溪笃定沈濯不敢把冯氏卧病乃是因为自己算计三皇子的事情说出来。
“二姐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濯笑着把信纸仔细叠好装回去:“你别想混淆视听,这个时候说瞎话,以为谁都不敢戳穿你。
“沈家既然请了孟夫人来,就没打算把她老人家当外人。何况,我沈濯,事无不可对人言。
“三妹妹你呢?你敢让我说出来,你娘是为什么卧病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