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我也得帮他这个忙。”
谢子荆说到这,望向了妙星冷,“阿星,我们能不能用和平点的方式来解决?”
“如果没死人的话,还是可以和平解决的。”妙星冷平静地迎视着他的目光,“可我死了两个兄弟,你想让我怎么和平解决?凭什么指望我消气?我倒要去问问谢查楠,该怎么赔我,最好的方式就是拿命来偿。”
“阿星,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二弟。”
“如果我一定要杀他呢?”
“杀不到了。”谢子荆道,“他不在,你就算翻遍了整个谢家,你也找不到他,我们明知道你会来寻仇,又怎么会让他留在府里等死?他已经跟朝廷告假了,他不在的这期间,锦衣卫有三弟在带领,三弟会暂时找其他人来暂代二弟的位置,二弟已经不在这皇城内了。”
妙星冷目光一凛。
居然——跑了?
告假出去避风头,他还真想得出来。
“阿星,你别问我他在什么地方,连我都不知道,短时间之内他也不会回来,我就想趁着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跟你好好谈谈,除了偿命,难道就不能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谢子荆,你想的可真周到啊。”卓离郁冷笑了一声,跨出了一步。
眼见着他就要对谢子荆动手,妙星冷拦住了他。
“冤有头债有主,我只要谢查楠的命,不需要拿其他人来发泄。”
妙星冷说到这,看向谢子荆的目光中透着失望,“你没有参与你二弟策划的行动,我知道你也被蒙在鼓里,所以,我不对你动手,但你违背了你对我的承诺,你说过,不会向任何人拆穿我的身份,可你还是没能在谢查楠面前守住秘密,谢将军,我真是错信了你。”
谢子荆听闻此话,怔了怔,“我何时在二弟面前说穿你的身份?我从来就没说过。你的身份,难道不是被叶冰清说漏了嘴吗?”
妙星冷闻言,转头看向卓离郁,“谢将军怎么跟叶冰清说的不一样?”
卓离郁从叶冰清嘴里听到的说法是——
谢家其他两位公子不慎说漏了嘴,被谢查楠知道了。
叶冰清只承认自己说出了联络点,不承认自己拆穿她的身份。
可如今谢子荆也不承认,谢子荆的说法是:叶冰清说漏了嘴。
卓离郁看向谢子荆,目光中带着审视,“阿星的大盗身份,真不是你说漏了吗?”
“不是我。”谢子荆的目光毫不心虚,“我是一个能守住秘密的人,哪会轻易说漏嘴。”
“那就是谢骁夜了?”
“应该也不是他,他一向不是个多话的人。”谢子荆目光一沉,“我询问过二弟,他说,都是从叶冰清那里听来的。”
“可叶冰清不是这么说的。”卓离郁道,“你们两边的说法可真是不一样。”
两边都不承认自己说漏了嘴。
如今在他眼中,这两边的人都不可信。
只有谢查楠本人心知肚明,究竟是谁说漏了嘴。
可谢查楠如今又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阿星,你相信我,不是我……”
“我不相信你。”妙星冷打断谢子荆的话,“也不相信谢骁夜,更不相信叶冰清,你们谁的话我都不信,我会自己查证,只要找到谢查楠,我就能问出真相。”
妙星冷说到这,背过了身,“谢将军,你能保证谢查楠藏一辈子吗?有本事他就别回来,否则……我不会改变杀他的主意。”
“阿星……”
“不用多说,没什么好说的!我杀了他之后,你也可以来找我报仇,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来杀我。”
“……”
谢子荆望着眼前越走越远的纤细身影,叹了一口气。
他怎么可能去杀她。
这一刻,他想埋怨上苍。
谢家,怎么会出了一个二弟这样的人物。
净给人添麻烦,却又不能置他于不顾。
……
妙星冷和卓离郁离开了谢家,二人并肩行走在清冷的街道之上。
月色打在二人的头顶,拉下两道斜长的影子。
“阿星,叶冰清要如何处置?”
“用不着处置,我看她今后也未必过得好,她并非存心害我,我难道还要杀了她不成?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不处置她,要是她嫁给谢查楠,就得做好守寡的准备。”妙星冷的语气毫无波澜,“我再也不想看见她,从今往后,便形同陌路。”
“她还在百花园,百花园是你的地盘,不能给她住。”卓离郁道,“明早我就把她赶出去。”
“百花园……我也不一定会回去了。从明天开始,我要留在白桦林里陪伴师父,他体质虚弱,我总要尽一尽孝道。”
“阿星,别忘了,如果他的病实在没有解决办法,我这里还有救命的良药,随时等着你来跟我交易。”
“再说吧。我送你到齐王府门口,然后我就回去了。”
“还是我送你回白桦林,我再回齐王府。”
“你连这都要跟我争?那干脆别送了,就在这分道扬镳,各回各家。”妙星冷说着,转身就要走开。
“别。”卓离郁扯住她的胳膊,“那就依你,你送我回王府。”
此地离王府近,离白桦林远,他想送她回去,自然是想要与她多相处片刻。
可他还是没能争过她。
一路走到了王府外,二人停了下来。
“好了,你进去吧,我也该回去了。对了,师父一向不喜欢有外人到他的地盘上,他最不乐意被人打扰了,因此,你不要总去那找我。”
“不让他看见不就行了?”卓离郁不甚在意道,“我还是会去找你的,但我尽量不与他见面。”
说完之后,也不等妙星冷接过话,身形一闪就到了王府高墙边上,一个眨眼的功夫,就翻越过了墙头。
妙星冷见此,无奈地笑了笑,转身走开了。
今夜她确实累了,回到白桦林之后,倒头就睡。
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日晒三竿,临近中午时分才从榻上爬起来。
她一打开房门,就看见白湖幺坐在不远处的树下,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篮花瓣。
她走上前去,看见白湖幺拿着剪子,把花瓣剪得十分细碎。
“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那一篮子花里,有桂花和梅花。
“最近新学了一种花饼的做法,想试试。”白湖幺道,“把这花瓣剪的细碎,加上豆沙做成馅,再拿一点和面粉混着做饼皮,据说,这样的饼很美味,吃着还有花香。”
妙星冷闻言,在桌边坐了下来,“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我做给你吃。”白湖幺悠悠道,“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出去了?”
“你都知道了?”
“这事怎么能瞒得住我呢?大半夜出去,是去寻仇吧?”
“嗯,你猜结果如何?”
“看你这副样子,就知道你没如意。”
“谢查楠不在府里,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去府外躲避了,我就算是有杀他的心,也找不到他的人。无妨,我看他在外边能躲多久,他那么贪恋权势的人,怎么会放弃做官?长时间在外躲避,他也会觉得憋屈,谢子荆想说服我放过他,门都没有。”
白湖幺闻言,正准备接话,忽然听见头顶上空传来了一声鹰鸣。
妙星冷也听见了,抬头,就看见一只不大不小的黑鹰盘旋在空中,它俯冲着向下,降落在了——桌子的边缘。
“这只鹰我从来都没见过……你瞒着我的事情可真多。”妙星冷看着鹰脚上绑着的一卷纸条,就知道这只鹰是来送信的。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有一批心腹在远方帮我寻找我需要的药材。”白湖幺一边说着,一边取下了信件,“我与他们联络,靠的就是这只鹰,我们之间的联络,从来都不需要一些多余的问候,通常都是有重要的讯息,说不定他们那边已经有什么进展。”
话音落下时,他已经摊开了纸条,望着纸条上的内容,唇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阿星,你看。”
妙星冷接过他递来的纸,摊开一看,神色一喜。
纸上的内容,说的是缺失的几味药材已经找到,但由于路途遥远,带不回来,药材必须新鲜采摘使用。
所以,老狐狸得亲自去一趟。
“阿星,这下子,你不用担心我突然哪一天就见阎王,天不亡我。”白湖幺道,“这封信是从雪矅国传来的,此去路途遥远,我体内的毒素积攒了多年,治愈的过程也很漫长,我这么一去,恐怕要和你分别很久,一年半载都见不到了。”
妙星冷怔了怔,“这么久?”
“你的生存能力我已经信得过,我不担心你了。”白湖幺一边说着,一边用剪子继续剪花瓣,“下午我就要出发了,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自己要多多珍重,别再犯傻了。”
“老狐狸。”妙星冷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朝着他道,“我陪你一起去。”
白湖幺捡花瓣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她,“你要跟我一起去?你不是还有事情没做完吗?”
“你最重要。”妙星冷道,“你也说了此去路途遥远,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去,就你这体质,要是在去的途中出了意外可怎么办?我不允许有半点意外发生。你昨天不是咳血了吗?但凡是身体有点健康的,都不会咯血,我总觉得你对我还有所隐瞒,或许你不敢告诉我你的病情有多严重,你昨天突然就坦白了隐瞒多年的真相,又跟我说一堆人生大道理,像是留遗言似的。”
他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她心里其实很没底。
她真怕他突然哪一天就倒下。
而他也一向不愿展现出虚弱的一面,所以他能隐瞒她这么多年。
“阿星,你不是还要留下来报仇吗?要是你跟我走了,你想杀的那个人,至少还能再逍遥一年半载。”
“老狐狸,想杀他的人可不止我一个呢,墨宝那一群人都恨不得剐了他,也许我回来的时候,谢查楠已经建坟立碑,说不定骨灰都飘没了。就算墨宝他们杀不了他,我回来再杀也不迟,绝不会让他死得太轻松。”
“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
“嗯。老狐狸,你看这样如何?咱们把积蓄里的一半拿出来给墨宝他们,他们肯定很需要钱,就当做是我给他们的散伙钱,我那两个兄弟欠我的人情,已经用性命还上了,等他们的仇一报,我跟这一伙人之间也就两清了,他们太弱,我不需要他们了。”
她给他们的也不少。他们当中有人身处困境,她也曾冒险相救。
已经有两个同伴用命偿还了她的人情。
她和这伙人之间,已经没有谁欠谁了。
白湖幺望着她,目光中带着欣慰,“你这番话,我听着很满意,当真舍得他们吗?”
“有什么舍不得的。”
“如果将来他们再度遇上困难,你还会冒险吗?”
“不会。钱的事情好说,冒险的事不干。”
“那,年年和冰清呢?”
“跟我有什么关系。”
“卓离郁呢?”
“我这么冷血的人配不上他,我也不需要依靠他。”妙星冷淡淡道,“正好,我不在,他也能考虑别人了。”
“阿星,真是这么想的吗?”
“是,我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吃亏了。”
“那就好。”白湖幺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些,“去收拾东西吧,咱们下午就走。”
“嗯。”
“要不要跟你的朋友们道个别?”
“不用。”
妙星冷进屋收拾东西,收拾完了之后,拎着一个包袱,到了墨宝所在的房屋前。
墨宝还在屋子里休息,她给墨宝留下了药材,银票,以及一封信。
道别的话都写在信上了,也包括卓离郁救下同伴的事,回头墨宝自己去询问卓离郁同伴的下落就成。
百花园内还藏有一部分积蓄,她也全留给这帮人了。
这些钱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做很多事情。
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她从柜子里拿出了两个人像木雕,回到了桌边,又写下一封信。
写好了之后,压在一个木头人的身下。
拿着剩下的那个木头人,背上了包袱,走出了屋子。
“老狐狸,这个送给你。”
妙星冷把手中的木头人丢给了白湖幺。
白湖幺接过一看,也就大概五六寸那么高的木头雕像,工艺称不上多精细,一看就是手艺不熟练的,但也能看出个人样来。
雕刻的就是他。
“阿星,你这手艺还有待精进。”
“别嫌弃了,我雕一个这样的木头人,得花一个月的时间。”
“不嫌弃,你只给我雕刻了吗?”
“不,我本来雕刻了四个。”
“剩下的三个长什么样?”
“两个埋了,一个送了,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的这个最好看。”
“真的吗……”
……
傍晚时分,墨宝从榻上爬了起来,拖着受伤的小腿走到房门外。
早晨还能听见屋外有人说话,午睡过后再醒来,外面一点声音都没了。
他们都出门去了吗?
打开房门的那一刻,看见门口放着的包袱,她愣了愣。
忽有脚步声传来,她抬头一看,一道修长的红影落在了庭院内,那人俊美绝伦,风华卓然。
他转头看着她,问道:“阿星不在吗?”
“不知道。”墨宝道,“我躺了一天了,才出门。”
卓离郁闻言,转过了头不再说话。
他一进来,就觉得周遭静悄悄的,几间房门都开着,没有人影。
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身后的墨宝道了一句——
“她走了!”
卓离郁转头,“你说什么?”
“她离开昭国了。”墨宝的手中捏着一封信件,“她说,要跟我们散伙……”
卓离郁眉头一蹙,一个不经意,看到旁边的房屋里,有一封信压在桌子上。
他走上前去,这才看清了,压纸条的是一尊木头人,雕刻的正是他。
再看信上的内容——
我与师父远行找药,路途遥远,不知何时归来,木雕是我亲手制作的生辰礼物,只能提前送你。谨记你一直以来的关照,却不能以情回报,抱歉,珍重。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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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啦,很快就见面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