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里,他双手搭着方向盘一动不动的坐着。望着车外四处闪烁的霓虹灯,双眼变得如海般深不见底。
他心中禁不住地有些许失望,江文双究竟只是一个毫无关联的人,他本不应该抱太大的希望来见她,毕竟这样的失望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曾经用过各种途径去寻找关于那个姓江的女孩,在国内外的网上查阅搜寻到的所有资料,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盲人学校、盲人按摩院、盲人工作帮助站,只要知道的都被他踏足过;甚至只要碰到姓江的人都会想从那个人身上寻找蛛丝马迹。
良久,他双手搭在后脑勺,轻轻叹了口气。这样的结果不是早在预料当中吗?为什么他仍然感到失望。假若他没有应江文双的约来吃饭,也许就不存在失望不失望了!但这样一想又觉得对江文双不公平,他不应该带有目的性来跟她吃饭的。
他闭上眼睛,你到底在哪里?
——————
何天依顺着巷子一直往里走,继续穿过两条巷子,走过一条不大的街道。穿越了差不多整个小区,终于在一栋两层半的旧民房楼下停了下来。
她刚要敲门,就听到里面时不时有打砸声伴随着争吵声传出来。她侧耳辨认,听出声音是从楼上传下来的。
发生什么事了?她邹着眉头,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她举起手用力的拍门:“温心,你在家吗?你没事吧?”停了下,没有人响应,又继续边拍边焦急地喊,“温心,快开门,温心。”
拍门的手一掌落空,门突然开了,里面的声响也静止了。
一把柔和的声音响起:“天依,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我去你家的吗?”
听见温心的声音何天依莫名的安心了:“我本来就给你个惊喜,没想到是你给我个惊吓,我一到门口就听到砸东西的声音,到底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我们家那只贪吃的大猫,偷吃了我爸刚买回来的两条鱼,我爸气得要把它宰了,所以我们一家人都追着它跑。”温心笑着说,“不过它可是个机灵鬼,净是往不能敲不能打的地方窜,我们连它的尾巴都没摸到,倒是让它搞砸了不少东西。
竟然这样的原因,那只猫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何天依也感觉无奈:“那现在呢?抓到它没有?”
温心拉着何天依的手走到门外,温声地说:“哪有那么容易!我妈说不追它了,再追的话家里的东西都要被它砸完了,刚好我听到你叫我我就赶紧下来开门了。”
“你要是晚一点开门我都要撞门了,听到那“乒乒乓乓”的声音我心都乱了,以为出什么事了。”何天依回想起刚才所闻心有余悸。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温心双手握着何天依的手一脸歉意,很快她又板起脸,放开拉着何天依的手,“我不是说了我去你家的吗?谁让你跑来了?让你一个看不见的人来我家找我,别人知道了会怎么说,会怎么看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就是不听,你要气死我啊?”虽然是在生气,声音仍是娇娇柔柔。
何天依和温心认识三年多,在此之前何天依只来过温家四次,有三次是和温心同行,只有一次,是何天依独自一个人来的。那一次温心刚到巷口,就看见何天依正朝着巷子这边来,温心很理所当然地教训了何天依一顿,从那么以后,何天依再也没有去过温家,而且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何天依很少踏足温家是有原因的,温心体贴她看不见走路不方便,便商议,不论是她找温心有事或是温心有事找她,都是温心到何家去。昨晚她们通过电话,今天一起逛街,按照惯例,今天依然是温心先到何家去的。
“对不起,我今天只是一时兴起,想着你突然看到我会不会有那么一点惊喜,所以我就来了。”何天依誓言坦坦地举起手,“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温心脸色终于缓和,她宽宏大度的说:“念你是初犯,这次就原谅你,如若再犯,你看着办吧。“
“知道了知道了,如若再犯,随你怎么惩罚。”何天依嬉皮笑脸的拉过温心手,凭方向对着她的脸,“罚我陪你爬山、逛街、投篮球随便那一样,都可以。”
这哪里是惩罚,分明是奖赏!哪一样不是她喜欢的?
温心没好气的瞪她:“想得美。你先等我一下,家里地上太乱了,你就别进去了,我回去拿个包就出来。”转身进屋。
何天依在她身后喊:“你就这样出去你爸妈会不会说?要不你先帮忙收拾了我们再出去?”
她听到温心越来越远的声音说:“不用了,他们自己会收拾。”
温心出来后,两人挽手走到路边,招了辆出租车到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