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何婉笑着说。
何天依俏皮地眨眨眼:“妈说的傻丫头肯定不是我,有我这么聪明的傻丫头吗?”
何婉宠溺的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拿起圆头汤勺捣南瓜:“今天去庄家教的那个女孩觉得怎样了?”
何天依双手放开何婉,立在一旁,说到庄子悦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她学得挺认真的。子悦其实是个聪明的女孩,只要她认真学进步就很快。她之前一直换老师的原因是没有把心机放在学琴上面,学的时候三心二意,所以一直没什么进步。她是个孩子,又是个大小姐,总会使使性子,那些老师拿她没办法,也只能由着她。”
何婉挑眉:“我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这些?她不会让你为难吧?”
“不会,倒是我时常开玩笑逗她。虽然我跟她相处加起来才几天,但她已经把我当成朋友,喜欢我都来不及,怎么会为难我?今天她哥哥在家里举办了聚会,她还拉着我去参加呢。”护她都来不及,谈何为难。
“你去参加她们家的聚会?没出什么意外吧?”
意外?何天依想到喝红酒那一段,立时眼角弯弯,喝错红酒算不算?可惜何婉总是三申五令滴酒不能沾,怕喝醉了出些不好的事情。除了小时候家里宴客,她贪新鲜喝过一点红酒,长大后就再也没有喝过一滴,都忘了酒是什么味道了。如果被何婉知道她喝过酒,不管是喝了一口还是一杯,必定会过分替她担忧。即使事情已经过去,始终会令何婉感到后怕。
何婉对于她在公众场合弹琴,犹如喝酒一样,甚至更甚。
她钢琴弹得出色,无论去到哪里奏上一曲都会好评如潮,所以何婉从来不让她参加任何公共场合的演奏,害怕她会因此名声大噪惹人注目。何婉说,当你有了名气就会有人请你参加各种节目演奏,你的生活自然不再平静,每走一步都会有人看着。如果是一个平常的人得到这种机会无疑是件好事,但对于你一个看不见的人来说却未必是好事,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既然上天给了你这种命运,我们就应该顺应,平静地过我们的日子。再者,万一你真的红了,难免会有居心不良的人侍机接近你的。别人对你了如指掌,你对别人一无所知,倘若出了事,可怎么好?
她虽然觉得何婉太过于杞人忧天,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世事难料,何婉既然会这么说也是有一定道理。
她两年前还在何婉现在工作的琴行教学生弹琴的时候,有一个地方节目组的人到琴行打算挑一个稍微有舞台演奏经验、琴艺超群的老师替他们节目组的一个节目做钢琴伴奏。本来已经选了有过在农场大规模演奏琴弹得又好的王老师,但是那个人出来的时候碰巧听见她在弹琴,琴声随意,曲调轻灵,即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欢喜,后来得知她看不见,更加欣喜若狂。
若是有一个盲眼的钢琴好手作为卖点,他们的节目就会更俱吸引力,关注度自然就会提高,他们的节目组说不定就会因此火了。
于是那个人当场毁约说要改签她,她当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反应过来后也当场拒绝了。但不管她如何婉言拒绝,那个人就是认定了她,不肯改变主意。之后何婉替她冷声推脱,带她脱离了那个人的视线,但那个人像个无赖般緾着跟过去。迫不得已,让同事帮忙阻拦他的时候,何婉跟她回了家。那个人不死心,往后每天都到琴行找她,逼于无奈,她只好暂时不去琴行。但是那个人仍然不肯罢休,竟然找到她家里去!于是她第一次听到一向温婉谦和的妈妈严声厉气地告诉那个人,她不但不会在舞台上演奏,而且这辈子都不会在舞台上演奏。那个人终于恢败地走了,并不再出现过。王老师最终也没有去成那个节目组伴奏。
何婉对于此事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大,仿佛……如临大敌,对,就是如临大敌。那几天何婉吃不好,睡不安。何婉担心类似的事情会再次发生,不希望她继续留在琴行授琴,宁愿让她给小区的教堂里的孩子弹弹琴,或教教邻居的孩子。
何婉除了不让她喝酒,不让她在公众场合弹琴,其它事情可以说对于她百依百顺。
对于何婉特别注重不让她做的事,她向来言听计从。因为无论何婉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她好。
何天依在这边忘我地追忆前尘,何婉那边早就忙得热火朝天了。
早前何婉没听到她回答,转过脸见她面带笑容,过一阵又见她神色平静,不知在想什么,便也没有打断她。自顾自地把南瓜、糯米粉、砂糖和成团,和成了南瓜面团,再掐分出一小团,搓圆捏扁,加一小勺红豆在中间,收口……
何婉已经收最后一个南瓜饼的口子了,何天依才如梦初醒!想到自己还在不知所为的干站着,仿佛进入了忘我的境界,这情形滑稽相当。
她自我嘲弄了一下,而后颇不好意思的喊了声:“妈?”
何婉随意地瞟了她一眼,笑笑:“那么快就神游回来了,我的南瓜饼还没做完呢。”
何天依也笑:“那是你的速度太慢了。”
“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何婉把沾有红豆残渣的小盒子叠进空盆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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