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朱鸾施礼,道:“多谢先生,但学生不能。”
南山先生自认为仁至义尽,正打算语重心长地说几句勉励之语,毕竟姑娘家家脸皮薄,真弄哭了也是不好的,却不想听到一句不能,神情不由一怔。
拒绝了?
自己已经好话说尽,这女子竟然拒绝了?
“学生不是不愿向先生讨教,”朱鸾爽朗地笑起来,“也不是不认同先生的观点,您的确是一位正人君子。”作为文坛泰斗,没有端起架子直接把她赶出去,还原意解释那么多,已经很是难得,的确当得起文宗之名。虽然的确如古石所说有那么点迂腐,朱鸾心道。
“读书的确是可以修身养性,但您不了解我的情况。”朱鸾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我从小学的是经世致用之学,且是文武兼修。”
她从不会说话起,就坐在天后娘娘怀里听政,先后接受天后娘娘和古石的教诲,随后进入天策书院,所学课业也都与进学的士子一般无二,甚至更为精深。
她所学的东西,一开始就和修身养性没有关联。
南山先生愕然。“经世致用之学?你可知何为经世致用之学?你又读过什么书?”
还不等到朱鸾回答,南山先生皱起眉头,似是胸中憋着一股浊气,胸膛起伏了几下,不知为何,这女孩儿刚刚说话的神气让他想起一位故人,他年轻时第一次见到那人,那人也是这样侧着头,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学的是经世致用之学。
南山先生上下打量着眼前还不满十五岁的少女,泛白的长眉跳动不已,“这般年纪就有这样的口气,那老夫也无力教你这位大才,免得你嫌老夫教的不够经世致用!”
“这不是大话,只是事实而已,先生您何必动怒?”朱鸾不为所动,认真辩解道。
南山先生一挥手,“不要再说了,从哪来回哪去吧,老夫还有弟子要教,就不奉陪了。”
说完,南山先生转身回到草堂,两位书童从草堂里搬出了一案摆满了书的条几,置于草堂前的空地上,南山先生手执一卷而出,盘腿坐到了条几前。
原本议论纷纷的学子们也一下肃静下来,熟门熟路在草堂前的空地前找好位置齐整地坐下,准备开始今天的小课。
人群散去,草地上只留朱鸾玉莹还有慕恪之并李文曜四人还站在原地,看上去格外惹人注目。
“喂,恪之,赶快找地方坐下。”李文曜着急地拉了拉好友的袖子,但慕恪之纹丝不动,饶有兴致地盯着朱鸾。
“怎么样?小姑娘,要不要哭着回去?”只听身边的好友坏心眼地嘲讽道。
李文曜头皮一炸,大力把好友往身后一拉,勉强挤出几丝笑容,劝道,“朱九姑娘,你今天还是先回去吧,如果真一心向学,来日方长,也可去其他书院问问。”
“来日方长吗?”朱鸾笑了笑,“可是这世间很多事情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来日的呀。”
“什么?”李文曜一愣,目视着少女自顾自的找了一块空地盘腿坐下,一手托腮,手肘撑在膝头,目光炯炯地盯着上首翻书的南山先生。
注意到青年的视线,朱鸾偏头看了他一眼,另一只手拍了拍身边的空地。
“这是,要我坐过去吗?”李文曜目瞪口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慕恪之已经走了过去,一撩袍子,大喇喇在女子身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