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马波的话,麻袋人居然在拳脚中挣扎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着长桌上插满蜡烛的烛台冲了过去!烛台和长桌被撞滚了一地。借着风势,火蛇迅速在地板和所有可燃物上攀爬。瞬间,这座木质结构的房子开始燃烧起来。大厅逐渐变成了一片火海。高温加上呛人的烟雾,让人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视线越来越模糊。人们发了疯一样冲出汽车旅馆,有人甚至来不及跑到门口就破窗而出。马波本也可以迅速逃走,可还有浑身是火的扮猫在地上翻滚,以及向火海走去的煎蛋……
“别跟着我!”
曼波双手揣在带拉链的外套口袋里,快步走着。幼小的马波没说话,低着头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曼波在一个石头乒乓球桌前停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乒乓球,还有个球拍,她把球高高地抛向空中,球蹦到最高点后,又落在她那焦红色的球拍上。
“马上要下雪了。”弟弟说。
“让你回家去!”姐姐背对弟弟,反复拍打着白白的乒乓球。
马波就是不走,她停下手里的球拍,走过去推搡他:“快走!别碍事!”
“我怎么碍事了?”
“打架不能手软!要把他们打到爬不起来,喘不了气!”曼波喊道,“你要是没有杀人的决心,就别跟着我打架。”
大雪帮消防队控制住了火势。厚厚的积雪救了不少人,可房子却烧成了木炭般的废墟。旅馆旁边搭建起临时的帐篷医院,地板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急救病患,医生护士穿梭其间。
扮猫醒来时只觉得浑身疼。
“醒了?”床边有人说话。
“我的……”扮猫睁开眼睛,发现躺在棉被里的自己只穿着一套病号服,身上没了用来遮掩的麻袋。
“你就这么需要那破麻袋,死都不肯离开它?”
马波坐在扮猫床边。他的头发被火燎焦了一块儿,脸上和手上有些血渍。
“你,你看见我了?”扮猫用力地把棉被往头顶扯,想遮住自己的脸。
“看见了。”马波的语气里有怒气,“……很普通!”
他真的生气了。扮猫已经拉到头顶的棉被被马波一把扯下来。他让扮猫觉得很害怕,血红棕色的眼睛仿佛正午太阳下的金属,刺眼得厉害。扮猫拼命回避。
“起来。你得去看看!”
她挣扎着坐起来,被马波拉着胳膊带到不远处的另一个地铺边。在那张地铺上,全身缠满医用绷带的煎蛋不清不楚地嘟囔着什么。地铺周围匆忙来去的都是医生和护士,却没人为煎蛋停下一秒。说实话,这么严重的全身烧伤也的确没什么治疗的必要了。他们就把他这么晾在那儿“等着”。
“面……面……”
煎蛋看见了扮猫,还想努力说话,可是一张嘴,血就开始顺着嘴角涌出来。
马波凑近扮猫耳边:“跟他说几句话。”
扮猫哪还说得出话?她睁大眼睛盯着煎蛋从棉被里露出来的一只手。那已经不是手,而是被烧成黑炭的枯骨。
“我本来来得及把他从火里拉出来。可是他想捡你给他的面包,几根圆木从屋顶掉下来……”
“我……要死了?”煎蛋心里很明白,“面包丢了……”
“你不会死。现在,现在两面都被烤过了,再也没有生蛋黄会流出来。”扮猫哭了,眼泪滴到白色的地铺上,留下的却是黑色的痕迹。
“哦,全烤熟了……”严重烧伤的煎蛋挤出这句话后,干裂的嘴唇不再出声,整个人也好像不动弹了。
几个负责收尸体的人经过,匆匆瞧了一眼就迅速盖上白色床单,不顾扮猫的阻拦和哭喊,将煎蛋抬出了临时病房。
马波拉住扮猫,“还想待在袋子里吗?”
“你有什么权利谴责我!你这杀人还会哭的……”
“闭嘴!”马波呵斥道。他扫了一眼四周,幸好周围没人留意他们。
“要我闭嘴?那就带我一起上城际高速路!帮我找到那伙卡车司机,不然我就去告发你!”
“你要挟我?!你以为警察能在烧得碳化的废墟里找到插着汤勺的尸体?他们才不干这么苦的差事。”马波不是能被要挟的人。
扮猫意识到自己只有说实话:“我不会开车,也不会打架……可是我想报仇!”
“想让我帮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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