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翟得钧大惑不解,他捏着下巴问道:“金谷园,不是前朝第一富商的别墅么?”
“是啊,一个区区乡间庄园,居然敢冠以‘金谷园’的名称。如果不是其主人粗通文墨,随意找的名字,那就是此人有富可敌国的钱粮,以及深不可测的背景。你猜是哪种情况呢?”
翟得钧刚想说肯定是前者啊,可话到嘴边却没有出口,丁公子是在离开金谷园之后遇到的邪事,说不定与此有关,而且根据丁公子的叙述,当初第一个提议他们去金谷园,以至于发生了后面那帮子邪事的,乃是****三湘会魁首之子阎富贵,可是通过丁为民的情报网可知,这个阎富贵那天之后就死了。所有的公子哥里,除了丁庭芝中了邪法,就只有他被杀了,其他的屁事没有,都被扔到官道旁,被行人发现,送回了府上。
刘启超冷笑道:“本朝自失去对西域的控制权,再加西北、正北的边关屡遭战火,已经失去了大半良马的供应地。整个九州的马匹往往都要供应给朝廷官军作为战马,以至于民间很少会有马匹存在,即使是富商出行也大多是坐轿,能坐上马车的少之又少。可这个所谓的庄园,居然能养有数百匹良马,这背后的势力,呵呵……”
“可见这一切都是为了针对丁为民,而金谷园必然脱不了干系,或许在那里面我们能得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翟得钧看了同伴一眼,心有灵犀地问道:“你打算亲自去趟金谷园?”
“没错,我的直觉告诉我,金谷园里有大秘密,说不定和幕后黑手有着直接关系。”
虽说他不大赞成刘启超直接去上门,可经过几个月的相处,翟得钧也知道,自己这个温和忠厚的搭档,骨子里其实非常得固执,如果认定了一件事,即使拼上性命也会去完成。
“对了,你说看出了丁庭芝体内的邪咒,他究竟是中的什么邪咒?”翟得钧不动声色地问道。
刘启超望了他一眼,压低嗓门沉声道:“碧水金蟾咒!”
“碧水金蟾咒?”翟得钧眼角猛地一跳,他的脸色数变,“你是说那个能使人化为金蟾的巫门禁咒?”
刘启超无奈一笑,“其实你也能猜到三分了吧,其实我也不想承认这点,可是没办法,目前所有的情况都指向它。”
翟得钧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出身巫门中人的他自然是知道这种邪咒的厉害,以及破解它的困难。
碧水金蟾咒,乃是巫门禁忌的高阶秘法,严格意义上来讲,它不光是巫门咒术,其中还暗含着毒道、蛊术等奇特秘法,是一种非常诡异莫测的邪术。
中了碧水金蟾咒的人,一开始会陷入晕厥状态,紧接着出现呕吐现象,七窍和体表出现大量脓液,犹如蟾酥。此后事主会不断朝着金蟾转化,如果没有术道高人出手救治,就会一辈子变成半人半蛙的怪物。
这种邪术即使搁在巫门,都少有高手能修炼成功,因为此法必须术士精通咒术、毒道、巫蛊等各种秘法,才能修习成功,缺一不可。而能全部修习以上各类术法的,基本都是称霸一方的大巫、巫王级别的高手。
这种邪术的本意不在于杀人,而在于折磨人的意志,在化蟾的过程中,事主都会保持着大半清醒,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是如何一步步地变成一个人人厌弃的怪物。
“其实当丁庭芝吐出几个蝌蚪状的秽物时,我就大致能确定他中的碧水金蟾咒,只是丁为民如此仇视巫门和蛮族,我担心说出来,不好处理,所以才推脱说不知道。”刘启超伸出两根手指,随意地摇晃,“这么看来,丁为民一开始中的放苍之术,很可能是丁为民口中的阿龙一伙所为,想要对付丁为民的幕后之人,不可能白痴到让一个公然威胁按察使的蛮族施展碧水金蟾咒,那样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我想要对付丁为民了嘛!”
“放苍之术不过是个幌子,以此来掩盖丁公子体内真正的杀招——碧水金蟾咒。据我所知,碧水金蟾咒从施展到生效,中间大概会有十天左右的空当,这是术士解咒的黄金期。碧水金蟾咒虽说繁琐诡异,可在这段时间解咒是相对容易。于是幕后之人安排了一个头脑简单的阿龙,再用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放苍,掩盖了其体内的碧水金蟾咒。我们解决了放苍之法,丁公子也苏醒过来,这样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没人去在意丁庭芝体内是否还有邪咒。”
翟得钧也有所明悟:“这样一来,阿龙成了替死鬼,他极有可能就是放苍的主使者。有了这个前例,即使我们发现了碧水金蟾咒,由于它本身是巫门邪咒,加上丁为民仇视巫门,所有人都会认为碧水金蟾咒也是阿龙所下的。出于愤怒,丁为民极有可能指使手下对阿龙用刑,逼他交出解咒的方法,而根本不知道这法咒的阿龙会拼命辩解,而这样反而会让丁为民认为他是在顽抗,加大用刑力度,最终阿龙还是逃不过一死,而幕后黑手则置身事外,没人知道他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碧水金蟾咒到了时间也会正式发作,再想解咒也就难如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