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穿上衣衫,大踏步地朝着外面走去。半路上,刘启超还遇到了先走一步的翟得钧。
“没想到他还是出事,果然和你猜想的差不多,这幕后黑手还有后招。”等到两人会合时,刘启超才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翟得钧轻叹一口气,蹙额道:“就算丁公子中的不是咒中咒,这回出事恐怕就没有上次放苍那么简单了。”
刘启超挤出一丝笑容,“别那么悲观嘛,或许只是……”他刚想劝慰几句,可发现怎么说都有些苍白无力,所以没说出接下来的话,两人一时无言以对。
很快刘启超和翟得钧便在丫鬟的带领下,来到了之前丁庭芝所住的房间,一进门两人便闻到阵阵檀香,以及被那香气掩盖下的臭味。
“是尸臭!”鼻子一向极为灵敏的刘启超不动声色地给同伴传音道,他轻而易举地便从被檀香散发的香气所掩盖下的一丝臭味,发觉那是尸臭,而且还是刚腐烂不久的尸体才会发出的气味。
翟得钧听得眉头一皱,“尸臭?难道丁庭芝已经死了?不可能吧!如果他真的死了,丁府应该早就鬼哭狼嚎了,可活人怎么会出现尸臭?等等……”
其实翟得钧结合丫鬟之前说的话,在脑中已经想到了几种丁公子可能出现的情况,以及相应的邪术和解决的方法,可没想到再次见到丁庭芝,他会变成眼前的模样。
此时的丁公子的脸色已经由蜡黄转为惨白,就像那种泡在水里几个月的尸体,可是他的眉眼之间却有透着一股诡异的绿芒,如同跗骨之蛆,萦绕其间。令人可怖的是,丁公子全身裸露在外的肌肤几乎都出现了一块块大大小小的紫红色尸斑。更有甚者,他的口眼鼻耳,七窍之内不断溢出棕黄色的脓液,只有一直侍立于床前的两名丫鬟,时不时用毛巾擦去脓液,才能保持丁庭芝呼吸顺畅,即使如此他仍然一副命入膏肓,气若游丝的模样。
“这是?”饶是见多识广的刘启超和翟得钧见到这个场面,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两人面面相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丁庭芝的床前丁夫人哭得稀里哗啦,不时用手绢擦拭眼角,而丁为民则是不住地摇头叹息,嘴里喃喃自语。见到刘启超两人赶来,丁为民连忙迎过来,蹙额道:“两位仙师,你看小儿又晕厥过去,而且病情好像还更加严重了,你看该如何是好啊!”
刘启超连忙拍着胸口保证会治好丁公子,而翟得钧则是让床前的丫鬟先暂退,自己伸手为丁庭芝诊脉,闭目凝神,就在众人都瞪大眼睛,巴巴地等着他说出个子丑寅卯之时。翟得钧却忽然猛地睁眼,面露古怪之色。
“怎么样,我儿还有救吗?”丁为民目不转睛地望着翟得钧,生怕从他嘴里蹦出一个“没”字。甚至连刚才泣不成声的丁夫人也强忍着悲意,满含希冀地看着他。
翟得钧深吸一口气,他环视四周,然后低声道:“丁公子的脉象甚是奇怪,之前他的脉象孱弱,如同久病在床的古稀老者。可现在令郎虽说体表长满尸斑,且有脓液不断溢出,可这脉象却渐渐恢复正常,与常人无异。真是奇哉怪也!”
“什么?我儿的脉象反而恢复正常,这却是为何?”丁为民并不懂医术,可大致的医理还是听过些的,现在翟得钧的这番话也把他给搞蒙了。
刘启超凝神聚气,低喝一声:“青煞灵眼,开!”话音刚落,一道青光自其右眼发出,照射到丁庭芝身上。看到这奇异的现象,丁府诸位都屏住了呼吸,不敢随意开口。
这倒不是刘启超有意在世俗中人面前显摆,而是实在有苦难言。
世俗中人看道士作法,基本都要设下法坛,步骤异常得复杂,实际上有八成左右的道术,是不需要登坛做法的。要是真的每次施展道术都要开坛,那些道士早就被邪祟给收拾了。
之所以要那么做,是因为道门和术门不同,如今术门中人大多沦落为江湖术士,他们往往居无定所,接了生意完成之后便会走人,没什么顾忌。而道门中人不同,他们有固定的道观和田产,正所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就是这个意思。要是凡人看到道士三下五除二,就把邪祟给收拾了,他们反而认为你没有尽力,无奈之下,才有道士想出开坛作法,故意搞得花里胡哨,糊弄事主的办法,事实证明,他们也很吃这套。
刘启超现在的做法本质上是一样的,他不敢肯定能治好丁庭芝,可也要让丁府的人看到自己是在认真作法。可是他没想到这次开灵眼,却真的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