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湘按察总司设立在荆湘南道的治所潭州,潭州位于三江交汇之处,河湖港汊纵横其间,水运发达。
在一条水波不兴,风平浪静的河流上,几艘小型渡船缓缓地在河面上行驶,翟得钧用胳膊枕着脑袋,仰面看着空中飘动的云彩。而在他身旁,刘启超正好奇地四下张望。北方山镇出生的刘启超,从来没有见过南方的湖光山色,因而他不断贪婪地望着周围的美景,时不时啧啧称叹。
不远处青山如黛,山上轻松翠柏,茂密成林,悬泉瀑布,飞漱其间。山坡上的怪石映衬着野花野果的绚丽,山溪里的飞鱼不时跳跃出水,灌木杂草间偶有小兽露头。远处的山峰隐没于飘浮的白云里,自有一番特色。若是有诗人路过此地,或许能作出一二佳句,可在粗通文墨的刘启超眼里,这里这是一幅天然的水墨画罢了。
远离了尘世的喧嚣,连天地间的灵气都仿佛浓郁了许多,翟得钧四平八稳地躺在船舱里,呼吸着淡淡的山花香,只觉得浑身筋骨都放松了。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自从离了家乡,就再也没有停息过战斗的脚步。翟得钧心中暗道。他睁眼望向四处环视的刘启超,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这小子。
“咚!”正在这时,渡船忽然猛地摇晃起来,船底传来一阵巨响,似乎河里有什么庞然大物袭击了渡船。撑船的老船夫脸色大变,“不好,是河神老爷发怒了,大家快跪下磕头哇!”话音未落,老船夫便松开竹篙,咣咣朝着船板磕头。
“屁的河神,明明是水妖!”翟得钧猛地跃起,拔出逐峰刀刃,也不废话,朝着船舷就奔去。
刘启超有些羞赧道:“翟老弟,我不会水!”
翟得钧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对于一个从出生到现在,还没见过几条河的北方山镇的年轻人来说,不会水是很正常的事。他也不强人所难,直接按住船舷便纵身跃入河中。
“快救人啊!”老船夫在看到翟得钧二话不说就跳入河中,还以为他想不开要去寻死,连忙扯开嗓子呼人救援。
这时渡船周围的河水如同被煮沸,咕嘟咕嘟地直往上翻腾,没多久一片殷红血色浮现,周围的河水全被染成红色。吓得老船夫和渡客都不敢朝河里看,他们都以为翟得钧被河神老爷给收走了,止不住地在心里默念佛号,朝着平日里信奉的神佛祈祷,希望能够逃得一命。
不过刘启超倒是有些觉得奇怪,这出血量实在是太大了,寻常壮汉就算把全身鲜血都放干了,也不可能将这一大片河水给染红。想来应该是翟得钧跟河里的水妖动手了,而且还将其斩杀,至少是重伤了。
“噗……”翟得钧满是鲜血的脑袋忽然从河水里冒出,吓了周围几个比较靠近的渡客一跳,还以为河神老爷发威要来收人了。“快,来拉我一把!”
刘启超连忙伸手将他的手掌抓住,奋力把翟得钧从河里拉了上来,见他浑身是血,连忙急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这些血不是我的。”翟得钧吐出几口浑浊的河水,又轻轻将身上湿透的衣衫脱下,从船舱里拿过一条毛巾,把浑身的水渍擦干,换上替身衣服。
老船夫凑了过来,“你小子运气不错,河神爷居然大发善心,没收了你。”
等这一切都做完,翟得钧才慢悠悠地反驳道:“屁的河神,就是一条水蟒,被我给收拾了。”
“老刘,情况不妙啊,河里作祟的确实是条水蟒,不过一看便知道那是人为驯养的妖兽!并非这河里原有的邪祟。”翟得钧不动声色地给同伴传音道。
刘启超眉头一跳,不过他面不改色,接过翟得钧湿透的衣衫,递过一条干毛巾,“看来这次是个警告啊,有人不想我们进入潭州。这回只是条水蟒,可以被你轻松斩杀,下次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所好奇的是,究竟是哪一方势力派出的水蟒?”翟得钧轻轻敲击着船底,眼底不时有精芒闪烁,“荆湘张家虽说行事霸道,可他们如果真的想动手,应该会直接派手下以势压人,直接出言威胁。而武当山这种道门正宗自恃名门正派,往往会打着替天行道和仁义道德的旗号,靠着这些旗号来一步步逼人作出让步,放妖兽来警告不像是他们的作风,当然也不能排除他们不按常理出牌。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想这些也没用!”
当渡船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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