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栖迟本以为顾弦歌失忆忘了此事,所以才故意将其戳穿想将她踩在脚下,可她没想到弦歌竟是故意这般说,想试探出顾家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成想试探出了自己根本不敢想象的东西。依照贵妃的意思,就是说她顾家的人都是先帝下令杀的了?那齐恒他又为何……
见弦歌脸色难看得紧,裴栖迟知道她上钩了,于是接着说道:“顾弦歌,你以为皇上将你接进宫来是为了什么?真的喜欢你吗?呵,真是好笑。”裴栖迟慢条斯理的站起来,走到弦歌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眼中尽是悲悯,“你爹当年犯上作乱顾家满门抄斩,你侥幸逃过一劫留下一条小命。这些年皇上也在四处追查你这个逆犯的下落。你知道皇上为何要将你安置在承乾宫吗?不过是因为担心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想要随时监视你罢了。”
弦歌脸上血色尽失,颤抖着双唇道:“不,不可能,你骗我。”这些日子他对自己的好,自己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哪些是真情哪些是假意呢?
“你是不是觉得皇上是喜欢你的?”裴栖迟在弦歌面前蹲下来,笑道,“唉,你现在失去记忆,自然什么都不知道。那本宫就好心告诉你吧,当年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你就一直喜欢他,可是皇上的心却不在你这里,他对你也是讨厌至极,这事整个大梁的人都知道,不信你随便找个人问问,自可验证本宫话中真假。对了,你一定好奇当年先帝为何要杀你顾家满门对吗?那本宫便给你说说,当年你爹顾羡之位高权重,但怀有异心,不仅害死了戍北将军满门,还处处打压朝臣,可谓恶名昭彰。后来朝臣联名参奏顾羡之,先帝将其打入天牢,判了五马分尸之刑,顾羡之的头颅也悬于城楼示众,然后你顾家满门抄斩。不过当时据说你被人掳走,你娘为了救你被匪徒糟蹋后曝尸荒野,顾家满门,竟只有你活了下来。顾弦歌,你说,如此血海深仇,皇上会傻到对你付出真心?更何况,当年为除掉顾羡之这个奸臣,身为太子殿下的皇上可是出了不少力的。”
接二连三的话,让弦歌几乎有些喘不过气,心尖的疼痛愈发明显,甚至嘴唇都血色尽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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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最好的酒楼雅间中,菜都上齐,齐恒挥退一干人等,开门见山的道:“说罢,你借口体察我大梁的风土人情将朕引出宫,究竟想做什么?”
“能做什么?”萧湛笑道,漫不经心的替自己倒了杯茶,轻啜一口,放下。但手却没有离开那杯子,而是用修长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杯壁,表情有些高深莫测。
“萧湛,你的底细咱们心知肚明,也不必拐弯抹角。朕直说,若是你天真的以为把朕引出宫你的人便能将弦歌带出来,那你就真是小看朕了。”齐恒并不给面子,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自从萧湛来到大梁,他的人潜入过几次皇宫,齐恒都一清二楚,这人打的什么主意不用想都知道。只是他将弦歌害成这样,还妄图将她抢回去,真是痴人说梦。
“皇上就如此笃定,朕的人就不能得手?”萧湛也不再故弄玄虚,轻笑出声。此次借故将齐恒引出宫确实是为了方便他的人潜入皇宫中救人,这次派出去的人都是他手底下的精英,便是个铁桶,都能被他们撕出一道口子。萧湛有信心,定能将弦歌救出来。
“想来你还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齐恒冷笑,果不其然见到萧湛脸色微变,“她失忆了。”
“什么!”萧湛的手几不可察的颤了一下,茶杯中的茶水受到晃动,漾起了一丝涟漪。
“怎么?很惊讶?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她还能活着,难道不是奇迹?”齐恒反问。
“那她……”萧湛瞳孔微缩,声音竟带了些许的颤抖。
“萧湛,你以为朕为何还会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与你谈论她的事情?不过是想告诉你,你对她做的一切,朕都会替她向你讨回来。你以为你现在身为陈国皇帝,朕便奈何不了你了?哼,朕是该说你太过自大还是过于愚蠢?”
“她伤的如何?她的体质特殊,一定不要让她受伤流血,一旦流血必须马上服用止血散,普通的止血散都没用的,必须”
萧湛话没说完,齐恒已经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她的脸毁了。”
萧湛已经完全愣在了那里,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着萧湛一脸惊诧的样子,齐恒突然笑了,道:“萧湛,你瞧瞧,你的复仇多么完美。顾羡之间接害死了你全家,于是顾家上下满门抄斩,顾羡之被五马分尸,顾羡之的妻子受尽屈辱曝尸荒野,顾羡之的女儿亲眼看着自己的娘亲在自己面前被侮辱,然后被人掳去过了两年生不如死的日子。但可惜啊,她命大没死,但却被你的孪生兄弟玷污了清白,最后跳崖自尽,还把脸毁了。现如今,你可算是志得意满?”齐恒的声音越来越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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