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话音落,三人都是面色各异。
倒是瑞月是个没心没肺的,高兴的跑到弦歌旁边一把将她挽住:“弦歌,这么说,你以前一定是京城人士咯?”
弦歌想了想,摇头:“我记不起来了。”
“记不起来就算了,不用勉强。”南门逸转身,跟在祥年身后朝“祥云楼”走去。
一路走去,街上都是热闹非凡,瑞月东摸摸西碰碰,忍不住问道:“老伯,怎么这么热闹啊?”
那摆摊的老伯听她好像不似本地口音,笑道:“姑娘有所不知,今日乃是乞巧节,汴京每年乞巧节都会有庙会,晚上还会有灯会,满城的公子小姐都会出来玩,顶热闹哩!”
“真哒!灯会?一定很好玩!”瑞月转过头扯着祥年的衣袖,“有灯会耶!”
“灯会就灯会你扯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办的。”祥年翻了个白眼,没理她。
“就是啊,到时候姑娘可以出来走走,讨个好彩头,嫁个如意郎君啊。”摆摊的老伯跟着附和道。
“嗯嗯,那是一定的。”瑞月的心已经彻底飞了出去,满脑子都是玩的。倒是旁边的南门逸若有所思的盯着弦歌,问道,“这个,你可有印象?”
弦歌反应了一下明白他这是在问自己这大梁风土人情,于是摇了摇头,南门逸随意的“哦”了一声,未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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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府中。
自从老太爷和老夫人双双仙去后,这薛府就已经散得一塌糊涂了,叶姑娘给每个下人一笔银子,大伙都走的差不多了,这偌大的萧府便只剩下何婶一家人了。原先虽然人少,不过也还算热闹,可如今,却是冷清到这个地步了。
今日是七夕,何婶也不再像那些年轻人还上街逛灯会,早早的将老太爷和老夫人的房间收拾干净,便准备回屋了。不想却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院子下的那棵银杏树下,何婶被吓得不清,惊呼出声:“你,是谁!”
那人慢条斯理的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何婶看清来人,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颤抖着声音道:“皇,皇上。”
以往老太爷还在的时候,每年七夕皇上都要来薛府坐一坐,何婶自然也是认得的。
“不必多礼,朕一会便走,你自下去忙吧。”齐恒又转过头,盯着头顶的银杏树,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婶知道皇上不欲被人打扰,于是忙磕了个头退下,留下齐恒一个人站在那里眉头紧锁。
以前他以为她死了,所以每年七夕都到这里来,因为原来的顾府早已被查封,父皇甚至下令将顾府全部推了在上面重建了一座宅子,赐给了朝中一位将军。所以这里,是他唯一能用来怀念弦歌的地方了。
其实去年七夕齐恒一个人去了她落脚的客栈,远远的站在屋顶上看着她一个人喝着闷酒,他本来想上前夺下她手中的酒坛,可没想到齐商来了。看着她给齐商跪下,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闷闷的难受。去年的生辰他只能在暗处陪她过,原以为今年的生辰他可以和她一起过的,可是没想到她却生死不明。
齐恒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弦歌,你我之间,难道竟是真的无缘至此吗?
齐恒在那里站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你转身离开,不多时又回来,手上拿着一只小巧的铲子。然后蹲下来,在树下慢慢的挖着。
待挖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坑后,从怀中拿出那枚被弦歌挖出来的荷包,那年他满心伤悲的将这枚荷包埋进土里,没想过它有朝一日会重见天日,可既然被弦歌挖出来了。自己的心思也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哪怕他说了这么多,可他们之间横着顾家满门的性命,横着她受的这么多年的屈辱,又岂是能轻易抹掉的?
齐恒自知此生无望,却还是不满足的想,那么下辈子呢?
齐商成亲后曾经进过一次宫,将弦歌当年写着心愿的那张小纸笺给了他,虽然那上面的写的内容他早已看过,可是此时再看到,他还是觉得心脏隐隐的抽痛。
“嫁给恒哥哥。”
弦歌说的没错,若是当初他便将自己的心事告知与她,或许后来便不会多出这许多波折。
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只可惜,一切早已回不到当初。
齐恒叹了口气,将弦歌写的那张小纸笺和自己写过的那张“如有来生,吾心亦然”的纸笺一同放荷包,正准备埋了,不想却瞥见泥土中有一个藏青色的一角,齐恒心下好奇,扯住那一角,不想竟扯出一只荷包。
齐恒满腹狐疑的将荷包打开,里面有一枚长命锁,齐恒一眼便认出这是弦歌的长命锁,而里面有一只小竹筒,齐恒抽出里面的纸笺,看着上面写的蝇头小楷,愣了一下。
“来世再见。”
片刻的怔忪后,随之而来的一阵狂喜——这是弦歌的字!
就是说,其实她心里一直是有他的对吗?她之所以说他们此生都不可能的话,不过是因为过不了心底的坎,可是她还是希望来世再见的对吗?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她的心果真还是没有变的对吗?
齐恒强压下心中的酸涩,将那张小纸笺紧紧的攥在手里,身子有些隐隐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