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知道那人便是齐商后,弦歌便更是恼怒了,现在又听他提及此事,弦歌当下脸便拉了下来。
见她脸色难看,齐商自知有错慌忙悔过:“那个,不知者无罪,我实在不知道那是你,更何况我当时只是想逗逗你,没想把你怎么着的。女侠你大人有大量,便饶过小的可好?”
看齐商双手合十,一副怯懦讨好的模样,弦歌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了声。记得小时候但凡齐商将自己惹怒了,便是这番模样,只不过时光荏苒,同样的姿势齐商做起来还是那般行云流水,可弦歌却不再有当年那种高高在上的欢欣。
“为何叹气?”齐商问。
“没什么。”弦歌摇头。
齐商知她有心事,但她既然不愿说,他也不再勉强。两人就这么比肩而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天渐渐泛着鱼肚白,齐商才打着呵欠翻墙离开,弦歌也揉着眼眶起身进屋倒头便睡。
齐商此时心情极好,回房时还哼着小曲儿,当看见自己房中那个端坐的人影时愣了一下,嘴角的笑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皇,皇上,您怎么在我房里?”
“回来了。”齐恒慢条斯理的端起手边的茶盏,轻啜了一口,再慢慢放下,漂亮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沿着茶盏杯盖的边缘转着圈,脸上没什么表情。
“皇上什么时候来的?有事找我叫莫白来知会一声便是,怎能劳烦您亲自跑一趟,这不是折煞我了嘛!”齐商嘴里说着请罪,可任谁也听不出半点请罪的意思,人则是吊儿郎当的坐到齐恒旁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喝了一口发现早已凉透微微皱眉,然后冲着外面大声喊道:“辛夷,给爷泡壶热茶来!”但自己却还是一咕噜的灌了好几杯。
“看来心情不错。”齐恒挑眉。
“那是,这陈国的美人当真多如牛毛,甚合我意,甚合我意。”齐商未做辩解,慢条斯理的摇着手中的折扇,眉梢眼尾尽是笑意。
“哦?是吗?能入你的眼的,倒还真是不多。这样一说倒是让朕有些好奇是怎样的女子,竟能得到世子的垂青。”
“皇上说笑了,不过是些庸脂俗粉罢了,再怎样,也是比不上皇上您的后宫的,对吧。”
齐恒并未理会齐商眼角的戏谑,轻拂了一下衣角,道:“前几日穆卿来找朕了。”
“嗯?”齐商微怔,随即眉心浮现出隐隐的黑雾,僵声道:“穆秦川又想怎样?”
“穆卿之意,阿商你竟不知?”齐恒反问。
“呵”齐商冷笑,语气格外僵硬,“回皇上的话,臣说过要为先帝守丧三年,如今三年之期未到,臣不敢自毁诺言,更不想对先帝不敬。成亲之事,且延后再议。”
“穆卿的意思,是想请朕先替你和穆小姐将日子定下来,待三年期满,自可完婚。”齐恒顿了顿,略带深意的瞧了齐商一眼,道,“朕以为,也无不可。”
“皇上,穆家狼子野心,人尽皆知。这样上赶着与我恭亲王府结亲的目的是什么臣不相信皇上不知,难不成您就由着他穆家继续做大,变成第二个顾羡之?”齐恒心绪愈发烦乱,甚至声音都提高了许多。
“阿商!注意言辞。”齐恒皱眉,虽然语气依旧淡淡的,可是在齐商却像是被一盆水从头淋到脚,突然清醒过来。
齐商敛了心神,垂眸道:“微臣言辞不当,望皇上恕罪。”
齐恒盯着他看了须臾,这才收回目光,不慌不忙的起身道:“此事朕已经答应了穆卿,待回宫先召礼部挑选个吉日。这桩婚事毕竟是先帝允了的,你为先帝守丧自是你忠君,但也不能因此误了你娶妻生子,王叔常与朕念你的婚姻大事,朕也不能不顾及他老人家的意思。”
“皇上!”齐商还欲说什么,却被齐恒打断,“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索性还有大半年,慢慢准备着也没错,总好过到时候手忙脚乱对吧。”
齐商咬牙,半天才硬邦邦的回了句:“臣,遵旨。”
“嗯。”齐恒满意的点头离开,但在走到门口时却突然扔下一句,“现在毕竟还是在陈国,即便晚上睡不着要找人促膝长谈也还是注意一下分寸,莫要被人抓住了把柄。”
齐商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面色变得神色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