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益阳假意叹息道:“我就说嘛,你一出现都注意不到我了。”
季裳华低眉浅笑,“郡主后悔将我放出来了?”
两个人靠的极近,看起来就像在耳鬓私语,益阳低低笑道,“是啊,早知道有这么多狂蜂浪蝶,我就不该将你放出来。”说着,还隔着袖子,捏了捏季裳华的手。
季裳华连忙躲开来,悄悄看看周围,轻咳一声,“郡主,我们离得这样近,好像不太合适。”
“你不觉得已经晚了吗?”益阳俏皮一笑。
季裳华一看,果然,许多人都对着她们指指点点,显然是想多了。
那些人直勾勾的盯着两人,有惋惜有厌恶有鄙夷,“真想不到两个这样俊俏的公子居然是断袖……”
“还敢来大街上晃荡,真是世风日下啊……”
季裳华:“……。”她斜睨着益阳,幽幽道,“郡主,这就是你要我下来的目的?”
益阳讪然一笑,“这个……我也没想到,我不是故意的。反正,现在再上去也晚了不是吗?”
季裳华倒是不在意这个,横竖没有人认出她来,而且这种感觉很新鲜,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瞩目。
她想要玩笑几句,转头之时,余光一瞥,看见前面一个碧色人影一闪而过,那身形很是熟悉。
在那人转身的时候,两人视线相触,同时怔了一瞬,季裳华一眼就认出了她,是于绮岚。
季裳华对她礼貌一笑,然后带着益阳走了,也不知道于绮岚有没有认出她,应该——不能吧。
到了春满楼,门口的丫鬟看见两人皆是锦衣华服,衣冠楚楚,立刻笑着将她们迎了进去,对立面的人喊道:“姑娘们,有客来了。”
那些原本正聚在一起争夺客人的姑娘,立刻扭着腰身一拥而上,争相挤到两人身边,开始‘动手动脚’,一个个风情万种,淡妆浓抹。
“萧公子,您来了……。”
益阳显然是经常来,面对这些殷勤的姑娘,神态很是自然,她问道:“我听闻你们这里有个水色姑娘?在哪里?”
一位身穿薄纱,艳色楚楚的姑娘贴了上去,滑腻的肌肤几乎要贴到益阳的身上,她笑容一变,又娇声笑道:“公子缘何如此着急,眼下时间还早,还不到水色姑娘上场的时候,奴家陪您还不是一样的……”
益阳郡主躲开来,‘哗’的一声展开折扇,道:“这怎么能一样,今日这些人不都是等着来看水色的吗?”
那姑娘嘟起嘴,不悦的扭扭身子道:“哼,看来萧公子和别的男子一样都是喜新厌旧。”
益阳用扇子挑起她白皙的下巴,眼睛里充满爱怜,“男子么,不都是喜好美人吗?你放心,就算我再看中那个水色,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我的心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那个姑娘一下子飞红了脸,甩着帕子道:“讨厌……”
那声音娇滴滴的,使人浑身骨头都酥软了。饶是季裳华也来过这里几次,也禁不住浑身汗毛起来了,益阳却是能忍得下去,还很是欢喜的模样。
她摸了摸那姑娘的小手,秀眉挑起,“走吧,带本公子去吧,还是老地方。”
还真是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季裳华和他比起来真是差得远呢!
一位打扮清雅的姑娘看见季裳华,她用帕子捂着嘴笑道:“咦,这位公子也是萧公子的朋友吗?要不要也一起去。”
透过重重人群,季裳华看到远处站着一个美妇人,这正是春满楼名义上的老板如烟。季裳华与她是见过的,是萧承焕的心腹。
显然,她知道今日季裳华回来的,特地在此等候,本想请季裳华过去,可是却看见季裳华身边还有一个女扮男装的人,是以便没敢上前。
如今注视着季裳华,询问她的意思。
季裳华对她摇摇头,如烟得到了答案,便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所谓老地方,是一个装饰异常奢华的雅间,与别处房间都不太相同,显然是只给益阳一人留着的。
两人落了座,立刻有丫鬟上酒来,娇娘们立刻扑了上去,争相为两人倒酒,亲自喂到益阳的嘴边,益阳就着媚儿的手一饮而尽。而季裳华却是做不到这些,客气的拒绝了。
美娇娘打趣道:“呦,这位公子这样害羞。”
季裳华没有言语,只是笑着看着楼下,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整座楼里很香,酒香檀香脂粉香混合在一起,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再加上正值夏日,仿佛香气也被热气蒸腾了,有种甜腻的感觉。
纱帐是用软烟罗的料子制成的,大多事红的粉的紫的,清风入窗里,纱帐起飘扬,隔着纱帐望下去,有种神秘的朦胧感。
益阳却道:“好了,我朋友自有自己的理由,你们只管伺候好我就行。”
可是,益阳越是这样说,她越是不甘心,从来没有人到了青楼还能坐怀不乱的。她又靠了过去,笑着道:“公子在看什么?”
季裳华轻轻勾唇,道:“我觉得楼下那个弹琵琶的姑娘倒是技艺娴熟,形貌美丽,气质不俗。”
丽娘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语气中似有悲悯,“原来公子是看上她了吗?那公子可是大错主意了,她可是卖艺不卖身的清馆。”
季裳华显得颇为诧异,“哦,是吗?”
另一个唤作心柔的女子不甘落后道:“那是当然,那位素琴姑娘可是真正的清馆,如烟劝过她多少次了,她就是不肯接客。”语罢,还摇头叹息了几声。
季裳华似乎是来了兴趣,“既如此,她又为何卖身春满楼,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我看她的形貌气质,不像是贫苦人家出身。”
丽娘呵呵笑道:“公子还真是慧眼识人,她的确不是什么贫苦人家的姑娘,而是因与人私奔被家族赶出来的富家千金,可是啊,最后他的情郎却舍弃了她。”
这个故事,还真是熟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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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这个素琴可是个熟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