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的行为了然于心,道:“殿下,这本不是属于我的东西,裳华不敢奢望。”
“我说是你的,那就是你的,你只需要说,你愿不愿意。”萧承焕皱眉道。
季裳华摇头,“殿下,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关键是我不喜欢,所以不需要。”
她知道萧承焕的野心,知道他方才是在对她承诺,可是她只想保护好自己的亲人,不想要所有女人羡慕的至高无上的位置,萧承焕注定要放手。
萧承焕有些恼怒,有些不解,但是他怕吓到季裳华,是以忍住怒意,大笑道,“不需要?什么是不需要?什么又是需要?裳华,和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我能给你天下女子都想要的一切,届时我就是这天下的帝王,你便是与我并肩看天下的皇后,我们永远不分开,这样不好吗?如果你担心周家和季维之,那你大可以放心,因为你,我总不会伤害他们,你想要什么我都会为你做到,只要你肯站在我身边。”
季裳华退后一步,笑容苦涩,“殿下,现在您对我说这些为时尚早。”
比起深宫权谋,她更害怕的是人心,她心中很清楚,萧承焕身上背负太多,在她眼中他既要复仇,又要夺天下,或许他心爱季裳华,但是季裳华却不会是最重要的,若是为了巩固江山,难保他不会宠爱其他女人,季裳华绝不能接受!
所以,与其看着悲剧发生,还不如两人从没有开始过。
说到底,季裳华才是最理智的那一个,萧承焕自以为可以给季裳华所有女人想要的一切,却是忽略了季裳华是否需要。
“你不信我?”萧承焕双目一下子变得赤红,“我想要让你做最尊贵的皇后,这有什么不好?你为何要拒绝,难道是为了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吗?比之你说的自由自在的乡野生活,这些才是最适合你的,我们是最般配的。”
“什么是适合,什么是不适合?殿下,你不是为了给我一个皇后的位置而夺江山,而是你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夺江山。至于给我皇后的位置——不过是顺带而已,不是吗?”季裳华微笑着道。
“你——”萧承焕呼吸一滞,季裳华果然有一句话就气死他的本事。
他的确要江山,但他也真心喜欢季裳华,难道他这样想错了吗?
蓦地,净安大师的响彻他脑海,“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注定不会是她的。”
可是他偏偏不信,只要他夺得了天下,想要季裳华不是很容易吗?只不过他知道季裳华不喜欢被人强迫,是以才会这样对她说,但她还是拒绝了。
季裳华看到了他的桃花眸中燃烧的野心和火苗,仍是语气柔和,不疾不徐道:“殿下,你看这满城灯火,的确是耀眼繁华,但是这种繁华又是如何得来的呢,又有多少人死于这样的繁华之下?萤火虫的光芒虽然微弱,但是却用自身燃烧着生命,或许没有轰轰烈烈,但是却安静祥和,这样的平静才是臣女想要的。”她施了一礼,淡淡道,“请殿下成全。”
她不在乎这江山在谁手中,她在意的只是季维之和周家的平安。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没有那些胸怀大义的心。她,甘愿做这样自私之人。
萧承焕盯着她,久久没有移开眼睛,但是季裳华这次也没有躲避,她要让萧承焕看到她的决心。
就在她以为萧承焕为生气的时候,萧承焕却转过身子,情绪辨不清喜怒,“不要再说了。”
却是只字不提有没有同意季裳华的请求。
实际上他心中有种强烈的不安,他明明很有把握的,可是他还是担心,那个人,不争不抢自小就拥有他想要的一切,得到的是那样容易。
每当他想到那个人,心中就是无比的愤恨。这次呢,是不是季裳华还是会属于他?
他不想再想下去,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他的桃花眸又褪去了方才的极怒之下的赤红,变得极尽温柔。
这人的情绪变化也太快了吧,上一刻还是风雨欲来,这一刻就变成了和风细雨,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季裳还没有忘记其他事情,她转身望着他道:“关于昨日之事,我还是心有疑虑,太后与陛下的关系到底如何?”
萧承焕似笑非笑道:“怎么?你发现了什么?”
“并无,不过是看到太后对于皇帝处置秀容郡主的反应而觉得奇怪罢了。就算秀容郡主罪大恶极,可是已经死了,陛下怎么会不顾及太后的面子就将她挫骨扬灰呢?而太后居然也没有为秀容求情,实在是奇怪。”她问道,“殿下可知道什么?”
萧承焕却是面色微变,竟有一丝压抑的痛色,懒懒笑道:“这个么,就要去问太后了。”
季裳华黛眉微蹙,“殿下何出此言?”
……。
直至寅时,季裳华才回到周家,原本有些疲惫,可是思考着今晚和萧承焕的对话,翻来覆去无法入眠,无奈,这能睁着眼睛看了一晚上的窗子,看着透过窗纸透进来的月光。
天蒙蒙亮的时候,季裳华才合上眼,只睡了一个时辰,就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
季裳华揉揉迷蒙的双眼,坐起身,三千发丝散落在枕头上,更显魅惑迷人。
就听到外面有人道:“你们动作轻点,小姐还没睡醒呢。”
另有丫鬟着急道:“可是益阳郡主到了,老太君和夫人正陪着说话,总不好让郡主等着表小姐。”
白苏有些为难,虽说益阳郡主和小姐是好朋友,但对方毕竟身份尊贵,的确不好让她就等,可是——
她透过重重帷帐,观察着里面的动静,见季裳华还没有想起身的意思,看来因着秀容郡主的事情小姐的确是累了。
她正考虑要不要叫醒季裳华,就听见一道娇俏的声音,“裳华,你醒了吗?我等了你好久呢,没想到你今日也这样懒散。”
季裳华坐起身,揉了揉发昏的额头,准备唤白苏和繁缕进来,就听道益阳郡主的声音一直传到了里屋,她顿时哭笑不得。
她居然还有胆量上门,看来那日的事情她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裳华,你不说话,我可就进来了。”
听到开门声和白苏的声音,季裳华知道,她们肯定没有拦住益阳郡主。
“郡主,郡主,我家小姐还未起身呢,你不若先去客厅喝杯茶,坐一会?”白苏试探道。
益阳郡主来回张望道:“我才不要,方才在老太君处,我喝了太多茶了,不要再喝了。”她本意想和老太君和周夫人闲话家常,让她们对她有所改观,可是她们根本就不想理她,只是陪她干坐着。一个劲的劝她喝茶,若是在往日,她早就气的走人了,但这可是周子祺的家人,她不能冲动。
最后久不见季裳华来,她才找到了一个理由顺理成章的‘逃’出来。
她咯咯笑道:“裳华,今日我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保证你会很感兴趣。”
白苏和繁缕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觉得一样郡主口中的好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