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今朝心里郁闷也是消散个干干净净,好好躺倒:“嗯,我睡着了。”
景岚强忍住笑意,又拿下了灯笼。
她走之后,顾今朝也真的是笑着睡着了。
一夜无梦,早起又是美好一天,在园子里又摘了些许桃花,放了石阶上晾晒着,晚些时候可以做点别的,特意叮嘱了来宝在晒干之前收起,才是往出走。
顾今朝脚步也快,这就出了秦府大门。
门口停着辆马车,她以为是她娘特意让人等着她的,欢快地上了车。
门帘一掀,怔住了。
秦凤祤端端坐在车里,四目相对时候,他还别开了眼。
顾今朝连忙笑笑:“对不住,我以为是我娘在等我,那我就……下去了。”
她才要放下门帘,秦凤祤目光已经又转回来了:“是在等你,夫人让我等你一等。”
一听是在等她,顾今朝也不矫情,这就钻了进去。
车厢里的地上,果然放着两个书箱,其中一个是她的,来宝先送出来了。
另外一个应当是秦凤祤也放了东西的。
坐了他对面,她也是好奇:“我娘让你等我的?她去哪里了?”
平常时候,娘两个都要一起出门的。
景岚喜欢早早去花房,今朝也喜欢,她喜欢花房。
秦凤祤膝上还放着那两册册卷,他随手打开脚边的书箱,将册卷放了进去,言语也轻:“夫人说是先翁祭日,去大悲宝寺做法事了,知道我去书院,让捎带你过去。”
今朝怕他查看自己的书箱,连忙把另外一个扯了自己脚边来。
也是啊呀一声,忽然想起来了。
可不是她祖父祭日么,每年她娘都要去寺中布施的。
她一拍脑门,懊恼,真是给忘干净了。
秦凤祤和她一起,看着她神色,又别开了眼。
各有心事,车里一下就安静下来了,马车渐渐驶离,不多一会儿,就到了应天书院门前,因还惦记着将锦册送与女学去给赵玘,顾今朝到门前就先行跳下了马车。
可惜秦凤祤虽然迟了一步,但一直盯着她了:“站住!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当着他的面,顾今朝下意识就站住了,也是笑:“不干什么,怕迟了着急嘛!”
说着,抬腿还要走。
可背后千斤重,却是空走两步。
秦凤祤不动声色地站了她背后,扯着她书箱肩带:“胡说八道。”
回头,今朝无力地叹气:“好哥哥,你就放过我吧,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好不好?嗯?好不好嘛!”
她还拼命眨着眼,像耍无赖的小孩子。
这般模样,竟是令人不敢直视。
秦凤祤忙是别开了眼,手里提着的另外一个书箱也背了身后:“随你去吧,我今日也在书院,世子还等着我,为兄先行一步。”
说着大步去了,顾今朝原地踏步两步,欢快道:“好好好,哥哥慢走!”
等他走远了,进了书院了,她才从书院大门处转向了女学,一溜小跑,书箱都觉得不那么重了,到了女学门口,赵玘果然已经在等她了。
少女迎上前来,嗔骂道:“今个早,跑什么!”
顾今朝可真是一口气跑到她面前,书箱这就放了地上,还有点喘:“诶呀……呼……快快,我今日还有别的事……”
说着她弯腰打开了书箱,然后傻眼了。
书箱里,全是卷宗。
这不是她的书箱,因为两个长得一样,可能是秦凤祤当时先错拿了她的。
顾今朝一下站了起来,动作之间,身下一股暗1潮。
糟糕,别说那书箱里面装着那几本锦册不能被秦凤祤看见,暗格里,来宝还放了她的红梅带(月经带)。
啊啊啊啊啊啊……
她要疯!
老管事走上前来,侧立一旁:“主子,秦大公子来了。”
谢聿拿着匙,在汤药当中搅了搅。
秦凤祤上前见礼,自怀中拿了一册古籍出来,双手递了桌上来:“这两日凤祤一直在寻找良方,世子这样的病色,古籍当中亦有记载,加以时日定有收获。”
他闭口不提秦凤岭和顾今朝的事,仿佛无关。
谢聿伸手拿了一个蜜饯放了口中,也仿若未闻,汤药越放越凉,老管事见他一直没下得去口,忙是上前:“让人去热一下吧,凉了更苦。”
说着伸手,不想人已经拿了药碗,扬着头脸慢慢喝下去了。
药碗随手放回桌上,谢聿又拿了一个蜜饯,这个光只是含了片刻,才偏过脸去。老管事拿了痰盂过去,他将蜜饯吐出来,又喝水漱口,屋子里安安静静的,除了他动作之间珠玉叮当,似乎什么也听不见了。